我和二少爺隻得一徑點頭,他便給我們鬆了繩索,實在這一天一夜的折騰又冇如何吃喝,再加上捆綁得滿身又僵又痠痛,我和二少爺連路也幾近走不了了,還是相互攙扶著漸漸下車來,四周圍山風扭捏著林樹,才曉得這是在不知離江都多遠的山裡。車子停在一家矮小粗陋的小堆棧門前,一個雜役出來接了騾子的韁繩牽到中間馬廄去,兩個男人領著我們一邊進店一邊就喊:“三娘子!三娘子!還不快出來接爺爺?”
桃三娘也好似底子不認得我們一樣,隻是一向跟那兩個男人非常熟稔地談笑。
我奇特道:“這些人如何不是進城去的?”
淨玉這事做得一氣嗬成,我們世人都看得傻在那邊,返來重關好門後,淨玉就雙手合十向惠贈師太道:“師父,這些不過是冇硬氣的臭雞蛋,門徒這就打發了。隻是恐防他們夜裡再折轉頭使壞,我今晚便不睡,順次在前屋後院巡走便是。”
第二日夙起,我幫淨玉灑掃門庭並翻開庵門,不見昨晚那幾個被淨玉扔出去的能人,倒是瞥見三三兩兩推著雜貨板車的鄉民,看模樣應是一早進城發賣的,卻不知如何都往回的方向走了。
晌午過後,天候還算陰沉,我們一行三人便離了澄衣庵,遠遠避開大道,隻沿巷子往南走,過了橫溝河,再行經桂花莊、柴圩村,穿過王店和王巷,一起繞的都是田間巷子、荒林雜徑,到得江邊時,天早已經黑了,隻是離瓜洲渡口另有好幾裡路程。我們又饑又渴,特彆二少爺,幾番忍不住叫停歇腳,感覺鞋裡好似進了很多石礫,走一步都磨得生疼,但解開鞋隔襪摸著才知是腳指、腳根都磨出很多水泡,如許也冇法,隻得再套上鞋,卻更更加腫脹難受。
半夢半醒間,隻曉得車一向在走,車輪經常磕在石頭上,顛得車裡晃閒逛悠。這些人一整日也不給我們喝水,好不輕易熬到早晨,車子才終究停下,一個男的掀起車簾,看內裡天竟都又黑了,他拿著刀子出去在我們麵前晃一晃:“現在給你們鬆綁,就乖乖地下車來,咱也讓你們喝水吃點東西,咱醜話先說,要想逃,爺這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後半夜江風起來,我被冷醒,遠遠地就看到江麵上一片粼粼閃閃的火光,另有一些大劃子隻來回過往。我趕緊喚醒二少爺和嚴楚,順著江邊走到瓜洲渡頭,那邊已經堆積了好多要過江的百姓,我們好不輕易擠上一條船過了江。
另一個道:“嗯,這貨好得很,少爺和丫環,嘿!這丫環就當揚州瘦馬的賣上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