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纔有些恍然，再看水裡，那掙紮的人已經沉下去了，無行和尚也一個猛子潛入了水下，水麵隻剩團團波紋。大少奶奶急道：“你們都愣著乾甚麼？快找根長竿子讓他們搭把手吧。”因而世人才從速紛繁四下裡去找竿子，不一時竿子找來了，水潭裡還是不見無行僧和溺水人的蹤跡，世人群情紛繁，有人問跳下去的是誰，其彆人都說冇看清，隻要一個挎籃子來上香的婦人說看著像是菜市那邊賣魚的李立室的小子，不知他這小小年紀竟真的想不開的？還是貪玩出錯掉下去的？

我和桃三娘倉猝圍上去看時，那女人已經像個秤砣似的沉下去不見了，小乞丐驚得在那邊跳腳大呼：“今兒是撞著甚麼日子，都要急著往水裡去見閻王麼？”

我一恍忽覺得聽錯了，轉頭望去，一身素雅青蓮色衣裳、挎著籃子站在那兒的不就是桃三娘麼？

二少爺又號召小乞丐吃包子，小乞丐半信半疑地看著他：“請我吃？你不會下毒吧？”

小乞丐撇著嘴：“我但是見過的，誰家原不是乾清乾淨的種田人，不是逃荒也不會叫人白作踐，那有錢人家的拿些餿水爛飯出來打發人也叫發善心就罷了，我哥前些天就是跟他們一道去討了菜市那邊幾家人給的飯，也不知哪家如此暴虐，我哥端返來一碗，還好他本身不捨得吃，想讓給我娘，可其他當場吃完的有幾個走到半路就肚子痛，叫喊半夜就死啦！那幾家飯菜都是摻在一起的，有的吃了冇事有的吃了就死啦……”小乞丐說著眼睛就紅了，拳頭攥得緊緊的咬牙切齒。

小乞丐聞聲這話第一個跳起來啐一口唾沫道：“呸！誰奇怪你那臭錢！”

二少爺有點拿不定主張，遲疑間俄然就在街的一頭傳來人聲攢動，緊接著就聽到一個哭腔鋒利的罵聲特彆凸顯出來：“天殺雷劈的不仁強盜！狗啃的男人！爛心歪性的孤拐！你的王八兒子跳水也死不得，都賴在我頭上了！他那是裝模樣害我死哪！算不得我真跳去死給你看，彆悔怨……”

手、腳幾處大穴下了針，扁頭抽搐的手腳也就見鬆緩了，垂垂眼皮子有了反應會動。

二少爺也去拉：“師父您下水太傷害了！”

“叛軍？”我平素鮮少傳聞這類事，之前在歡香館幫手的時候，倒也聽聞過西北邊稀有萬饑民舉旗造反，但與己無關也都不會放在心上，進嚴家陪侍嚴家二少爺今後，偶爾聽聞他提起些關於都城、朝廷的人或事，可西北邊兵戈的事，彷彿曉得得還是很少，開封、襄陽這些地名，倒是平話的人講故事時會常常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