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條腿在空中晃來晃去,那根纖細的樹枝卻彷彿完整冇遭到重量似的,在風裡悄悄扭捏:“我纔不像你,笨手笨腳的丫頭。”
我想起方纔瞥見的奇特女孩兒以及那忽高忽低跳動著的藤球,張嘴正想說這事,一個黑糊糊的東西猛地從內裡蹦進屋裡,就挨著我的褲子邊過,我下認識覺得是老鼠,嚇得差點叫喚一聲伸腳去踩,但隻聽“咕呱”一聲,本來是翻著兩個明白眼的癩蛤蟆跳出去了——
晚秋的天井,滿眼都是衰草。
小武聳聳肩,大大伸個懶腰仰躺在樹杈上,望著天:“嗯……明天氣候的確又很好。”
屋外又傳來韓奶奶和那兩個婆子的聲音,她們在籌措著打掃碎瓦片和去找修瓦頂的工匠。我回到外屋,桌上的飯菜二少爺才吃了幾口,現在都已經被屋頂掉落的灰土弄臟了,我肉痛著華侈的東西,一邊清算起來,又拿出方纔在玉靈那邊得的桃三娘做的菊花餅:“二少爺,您先吃點菊花餅墊墊,我這就去廚房給您重新做來。”
廚房裡現成的有冬瓜,這時節顛末霜的冬瓜皮上白如粉塗,瓜肉肥厚,恰好拿它做菜。還記得之前曾聽桃三娘說過,這類經霜冬瓜的籽更是好東西,拿它炒吃竟可惜了,有藥方說拿這白冬瓜仁五兩、桃花四兩、白楊皮二兩研乾為末,每日正餐食後便服一瓷勺,一日三次,連續三旬日,女子便可膚容白淨,若想膚澤白中透紅,則隻要把桃花多加少量便可,傳聞另有人拿白瓜仁直接研末做麵脂藥的,效驗奇妙。
我提著食盒回這邊院子,途中就瞥見兩個平時專管掃院子的婆子,拿個耙子在那兒將幾隻打死的老鼠歸入簸箕裡,兩人彷彿還在籌議著一等家裡的老鼠都打完,就拿到那裡去燒掉。我固然不怕老鼠,但突然一日裡有這麼多老鼠作鬨,還是感覺內心鬨得慌,趕緊趕歸去。韓奶奶正和二少爺在屋裡說話,我端出菜和粳米粥,就聞聲頭頂的房梁上一陣“窸窸窣窣”老鼠跑動收回的聲響,我昂首一望,公然就有兩三隻拳頭大的老鼠影子在梁柱邊吱溜一下不見了,但另一邊的屋簷裡又傳出另一串“吧啦吧啦”老鼠腳爪踩著木頭奔馳疇昔的聲音,韓奶奶迷惑地走出來張望:“嚇!本日聽到好多回了,都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