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玉靈一陣短促的咳嗽聲把我的失神打斷,才發明水開了。我倉猝把壺拿起,把水倒入配好冰糖和紅棗的青茶裡,卻在倒水時一下不謹慎,把那滾燙的開水濺出一些,有的灑在我身上,有的則落在中間的草叢裡,我忍不住呼一聲疼,中間草叢裡也有個東西猛地躥起來,隻聽“咕呱”一聲,玉靈也嚇了一跳,當它再一落地,纔看清,這不就是那隻癩蛤蟆?
“回二少爺的話,這是小月女人做的青圓子。”玉靈道。
我俄然咬牙悔恨起小武的調皮來,他老是那麼嬉皮笑容、滿不在乎的模樣,那樣瞎鬨著玩兒,也不知如何就跑來嚴家,還上到屋頂上去,萬一出甚麼事可如何是好?我想我要找到他,必然揪他耳朵,讓他老誠懇實回家去!我大起膽量,往裂縫裡摸著走出來,冇走幾步,腳下就感覺彷彿踩著青苔了,有點濕濕滑滑。我怕弄臟鞋子,想要轉頭,但又擔憂小武是不是真的掉到前麵去,停在那邊,我深吸幾口氣定定神,鼻子裡俄然聞到一股河塘或水池特有的那種腥氣,我不由獵奇心起,持續往前幾步,終究又走過了那道裂縫,瞥見很多富強的樹和花草,另有那口井。
“我冇事,玉靈姐。”我看著那蛤蟆一嚮往牆那邊跳,俄然想到甚麼。就是這隻癩蛤蟆,從我來到這院子今後,非論淩晨還是傍晚,說不定甚麼時候便能瞥見它在眼皮下跳疇昔,明天早晨,我就是循著它跳走的方向,纔看到屋後那片本來彷彿並不存在的、有樹和花的園子,古怪的井。這絕非偶爾,那隻癩蛤蟆一眨眼又不見了,不知是隱冇到哪兒去了。
我拿眼偷看二少爺的臉,他臉上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並冇有看我,也冇有說甚麼。倒是那位王少爺聽了,便轉過來細心打量我一下:“聽剛纔那位媽媽說,這些飯菜都是你做的?”
除了拂麵而來的風,甚麼也冇有。
我摸索著叫了兩聲:“小武?小武你去哪兒了?彆鬨了……”
他又端起青圓的碗問:“這是甚麼做的?”
我低著頭回話道:“是。”
我追著癩蛤蟆鑽出牆下裂縫回到前院,看著它跳入一叢草裡便不見了。
“誰要死了?是……玉靈麼?”我壯著膽量用心大聲地問。
到了院子裡,卻不見了唐媽,許是二位少爺說話歡暢,二少爺感覺不必她耐久站中間服侍,以是打發她走的吧!
玉靈坐在簷下,跟我絮絮不止地提及她嫁人的事。從她口中我才得知,她實在是小時被柺子賣來這兒的,並不曉得自家大人在哪兒,嚴家就是她的家了;而韓奶奶的兒子叫韓保,他們固然都在嚴家做事,但因為他在嚴家是專管內裡收租跑腿的事,以是這麼些年也隻見過幾麵,話更是冇說過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