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今後，她才親口奉告我，是她親手幫那二姨太做的，把夾竹桃的花瓣混入薔薇花瓣裡，專門做成一蒔花醬，再蒸製成薔薇糕給那女人吃……彆人吃的隻是純粹的薔薇糕，而那女人……吃的倒是夾竹桃花糕。

我驚得看疇昔，卻隻是一粗矮婦人在那擺攤賣糕罷了，這才長出了口氣。

我朝廚房裡偷看，那二姨太在炒菜，但兩個蒸糕的大籠屜裡同時也在冒出滾滾白煙，不知又做的甚麼糕。

這幾日連氣候都如此沉悶，我想起桃三孃的話，拿出茱萸香囊嗅了嗅，內裡彷彿另有乾薄荷葉子，氣味辛香，但不刺鼻，的確讓人感到放心很多。

“不謝不謝！”桃三娘擺手走開。

我怯怯走疇昔，那二姨太一身素衣，麵龐蕉萃，桃三娘彷彿在安撫她，她也悄悄點頭。

這時“噔噔噔”一陣腳步聲從樓上跑下來，是三姨太的丫環。她跑到院子來，剛想說甚麼，卻驀地瞥見二姨太，一下子硬生生閉開口，站住腳步，纔對桃三娘道：“三娘……三太太胸悶作嘔，想喝點梅鹵茶。”

“去的。”我點頭。

桃三娘抿嘴搖點頭，我插話：“夫人真的要走了嗎？”

我驚奇地看看桃三娘，但不敢問甚麼。

桃三娘拉起二姨太的手：“你們這麼快就要走，我還真捨不得。”

卻聽到有人大聲呼喊：“賣糕！賣糕！……重陽登高，安然壽高！”

一定會有人就思疑到二姨太身上，因為那三姨太死相蹊蹺，更冇人敢張揚，都忌諱著是不是有丫環的冤鬼索命。

桃三娘瞥見我，也有點不測：“桃月兒你如何來了？”

她的模樣讓我驚駭，我望向桃三娘，她卻不覺得異，還在看著我笑。

桃三娘籠屜裡此次蒸出的薔薇糕，倒是不賣的。

程大爺一行終究走了。

我垂垂也把那件事拋諸腦後了，我乃至冇有發明，程大爺他們走後，我家的薔薇架敏捷退變回枯黃乾萎，小秦淮的夾竹桃也花蕊消靡，不複光鮮。

“嗯，感到不舒暢了就聞一聞它。”

我想起那重陽日薔薇糕的腥香，不由打了個寒噤……

她帶我進廚房，把白氣騰騰的糕拿出來，我瞥見糕上模糊透出像是人身皮膚下，血紅色頭緒膨鼓延張般形跡的殷紅花屑……非比以往的花糕氣味，那種甜膩濃烈裡，有一股奇特的腥香，桃三娘拿起刀，謹慎翼翼地切開一塊，用筷子夾了送到我嘴邊：“吃……”

她眼尖，不知如何就超出人群瞥見了我，立即走出來叫住我，不由分辯拉我出來：“來，三娘剛蒸好的薔薇糕，你也來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