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兩層食盒盛好這些，最後桃三娘把那一碟魚花生果糖花謹慎翼翼另拿個盒子蓋好，用布打個小承擔，讓我抱著，給何大、李二等交代幾句，便帶著我跟趙家小廝往薑家去了。

“薑相公方纔說是的。”另一個道，還轉頭看看我說：“我們家大爺正陪薑相公回薑家，我們也可把這丫頭的話一起回報去。”說著兩人就走了。

我們一家在歡香館也冇擔擱，娘另有孕在身，桃三娘也催促她早點歸去安息，我爹再三跟桃三娘道過謝，領著我回了家。

薑家的宅子在蕃釐觀四周，本來傳聞觀裡曾長有一株千年的瓊花樹，但蒙前人來時，那樹就莫名地自行殘落了，白叟都說那老樹有靈，不忍看人間塗炭，遂悲傷自絕，我也不知真假，隻在暮春時候來觀裡看過後栽的一些瓊花，倒是非常瑩白敬愛……“咻”的一陣風裡帶著幾顆冰碴兒似的雨水打在我的臉上，我打了個噴嚏，趙家小廝回過甚跟我們說：“喏！到了，前麵那對燈籠就是薑家。”

幸虧就在這時，屋外由遠而近傳來人聲，固然聽不清說了甚麼，但灶裡的藍火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頓時燃燒得無影無蹤。

進了門檻裡，屋子都是黑糊糊的，獨一能看清的是兩口灶膛中快燃儘的柴灰上幾星明滅的火苗……這裡是廚房吧？我迷惑如何會來到這兒。正想著，就看到灶膛口越來越近，我被徑直帶到火苗跟前，還覺得要被投入那堆灰燼，驚駭得想喊又喊不出時，卻又愣住了。然後看到一隻毛茸茸的爪子伸進灶膛內裡，不顧灰燼的炙熱，顫巍巍地在此中扒來扒去，像是在找甚麼，莫非灶灰底下還藏著甚麼寶貝不成？

我麵前一晃，瞥見我爹嚴陣以待地拿著一根木棒子站在那兒，我娘孔殷地摸摸我身上、脖子和臉：“傷到哪兒了？”

我娘嚇得用手捂住我的頭：“狗不在這兒了，冇事、冇事，乖囡。”

廚裡有事前就做好的玫瑰鬆子糖，桃三娘盛好一盒子，一邊又叫何二刨些芋艿，蒸熟了就拌桂花糖鹵和炒芝麻，另有川蜜製的牛皮糖，是用川蜜放銅鍋裡熬老了，略加洋糖放露天裡凍過而成的。

我想了想：“吃點心？”再看桃三娘做的糖花：“噢！我曉得了！吃糖？是誰活力了要吃糖？是剛纔阿誰白鬍子老爺爺麼？”

一爿院落裡，有兩扇窗戶亮著，內裡模糊傳出人聲，我想開口叫他們，問一問這裡是哪兒，可麵前又一晃，四下裡頓時再墮入暗中。

譚大夫笑著端起酒杯道：“怕是你走太急，也冇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