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傳聞金鐘寺裡還要體例會,到時候必然很熱烈。”
這一日晌午,我蹲在柳青街角一處樹蔭底下的籬笆邊掐鳳仙花。紫的紅的花瓣被我揉來搓去,花汁染了一手,弄得衣袖上都是,就這麼蹲了半天,我額頭上、頸子裡的汗止不住地往下賤,後背都癢癢的,唉!如許熱的天,人也實在提不起興頭來,我便挨著籬笆邊坐了下來,正想著乘會兒涼,就瞥見遠處走來一小我。本來我是不會重視路人的,但此人走著有點奇特,我不由細心打量了幾眼,隻見是一個年紀和我差未幾大的女孩子,腰上還繫著一條都雅的綠綾裙子,手裡抱著個承擔。隻見她每走幾步,就扶著路邊的柳樹樹乾歇幾口氣,然後再走幾步,彷彿很累的模樣,麵龐也被曬得紅紅的。我正看著她這當兒,她俄然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倒,幸虧倚住身邊的柳樹,身子靠到樹乾上,就順著滑坐到地。
歡香館裡的後院,桃三娘正在翻曬著一些早上采回的用做菊花茶的小白菊,聞聲我在前麵的叫喚,也趕緊出來看。她看到女孩的神采,再去摸她的額頭,歎了一聲道:“哎!燒得短長,快先讓她到床上躺下吧。”轉頭去,又對尾隨她身後出來的何二道,“快去煮些綠豆湯來,記得放點甘草和菊花。”
想來是取蓮花豆的吧,就要到中元節,很多人都會去廟裡燒香,看她的模樣彷彿也是如許籌算,不過……玉蓮姐不是她的女兒嗎?玉蓮不見了,她固然來找過,但彷彿竟並不非常焦急的模樣,而玉蓮,在提及孃親的時候,也冇有涓滴迷戀的模樣。我站在那定定地想到這兒,俄然腳上一陣瘙癢,我低頭一看,是我養的烏龜正儘力想要爬到我的腳背上,我感覺好笑,俯身抓起它:“想乾嗎?”
桃三娘笑道:“如許的氣候,怎會不熱呢?話說,冇幾日就是中元節了。”說著,她拉我到屋裡坐,一邊笑著問我,“要去放河燈嗎?”
回到院子裡,桃三娘又去爐子上倒出一碗綠豆湯來:“月兒,你也喝點,這天實在太熱。”
“對、對,就是炸的蠶豆。”那女人笑道,“我們故鄉風俗叫蓮花豆的,你們這邊彷彿都不愛炸的,隻是用茴香煮?”
“玉蓮姐,你說就是了……”我被她當真的神采嚇到了,趕緊點頭。
“噢,如許。”那女人有點絕望,她有一雙潤色得非常頎長標緻的柳葉眉,臉頰長長的,敷了厚厚的白粉,顴骨也有點高,但眼角處有一顆都雅的淚痣,鼻子也尖尖的,兩邊耳垂戴著翠綠的玉耳墜,一動就一晃一晃的。我看她回身就想要走,可還冇出門就又折轉頭:“對了,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