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彷彿冇瞥見我似的,隻是好整以暇地重新坐下,專注吃那一碗東西,我冇敢坐春陽身邊,隻是拿起碗看看老太太,又看看春陽,見春陽不動聲色的舉止,我也就嘗試地舀一勺放入口,這木蓮凍清冷的,帶點甜絲絲桂花石蜜糖味,像清泉般流入我乾渴的喉嚨裡,我忍不住一口氣喝個底朝天。
“這麼寬的大河如何疇昔?有橋麼?”我把手放到前額向河麵探看,彷彿湍急的兩端河麵上都冇有橋的影子。
“不如你也嘗試一下?這酒當真是好。”春陽竟然硬是將碗遞到我麵前,我隻得接過碗望著他,“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姐姐嗎?”
“你另有這閒情?”我由不得瞠目結舌,中間的老太太這時靠近我道:“女人再有事,且喝一碗水酒不遲?”
似曾熟悉的歌聲自高而低,清越如銅壺滴漏,隻是委宛之間夾著咽聲,我一時聽得放慢腳步,火線遠遠就模糊暴露一起燈火雅舍的風景;登上最末一級台階,就見彎池青蒲水麵,對岸垂落幾株大綠芭蕉,並杵立了數盞一人多高的擎枝琉璃燈,照見樹下一地瓜田,有兩三個童男女子的身影在此中奔馳玩耍。
春陽俄然彷彿看到令他驚奇的東西,立即從竹管前轉開臉,並倉猝手掌用去堵住出水的一端,我冇見過他的神采這般非常,不由靠近抬高聲問:“如何了?”
“上好?”我的目光落在他的酒碗上,中間的老太太立即又給倒滿,“這位女人也嘗一碗?這是其間山泉灌溉,春季插秧、春季成熟的脂米所釀,清甜醇香,飲一碗更能抵饑擋餓。”
“誒?你聽,彷彿是碧蘢夫人的聲音?”我小聲提示春陽,“是她在喊你?”
“這水如何?”我看春陽把竹管拿起並往當中窺視,我看他的模樣忍不住問:“你在看甚麼?”
蓮花池上還是是一班小戲在那跳舞演唱,穿廊軒庭的燈紅酒色裡數不清男女在相互追逐調戲,統統皆如平常。
“年青人啊,這偏僻處所山酒粗鄙,若不嫌棄就再來一碗?”老太太看著他喝完,喜孜孜地問。
“那我姐姐到哪兒去了?”春陽猛地把草繩用力甩到地上衝我大聲吼一句,我頓時啞口無言地望著他。
“不對,昨夜在花塢見過你,你彷彿就是來送飯菜的丫頭……你也不是人?你的皮一撕就破?”男人丁中語無倫次地自問自答,伸脫手朝我的麵前揮動,我拖著傷腳跑幾步差點又絆倒在草裡,轉頭看那男人,他俄然就“呃”地瞠目凝住,隨即一頭倒在地上,我嚇得“啊”地捧首喊叫出聲,才發明男人身後站著一小我,是春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