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坐了一會兒,劉婉貞到底節製不住要落淚,又倉促分開,水絮都有那麼點兒恨鐵不成鋼的意義了。
“如果要逛這都城,便要去東市與西市,我們那日從東門進,恰是路過東市的,你可有甚麼感受?”寧博聞問的是寧博容。
這個孩子有一雙非常矯捷的手,指間有一抹隱晦的刀光,明顯是一片磨得很鋒利的細巧刀片。
寧博聞未曾帶多少主子,隻要一慣用的小廝罷了,並一車伕,寧氏姐妹也隻各自帶一貼身婢女,幾人輕車簡行,獨自朝著西邊去了。
馬車很快便行駛到了西市外,寧博聞讓車伕愣住車等著,便帶著寧博容三人下車,寧博容戴帷帽,帽上的紗垂下來堪堪擋住臉,但在這坊市中看來,卻有很多女子來來去去,並不遮麵,也有似是富朱紫家的小娘子,帶著一大堆主子婢女,呼朋引伴地從不遠處走過。
但寧博容實則不介懷的,對於脾氣分歧的人,相敬如賓絕對比黏在一起來的舒暢,誰做誰曉得,總之,劉婉貞走了,她絕對是鬆口氣的節拍。
而寧博容獵奇地往人群中看去,倒是看到一個熟人。
男孩兒的神采又是一變,哭道:“家中粗陋,怎好讓郎君與小娘子你到那等肮臟處所去。”
那兩個坊丁一刹時麵如土色。
寧博容笑道:“哪另有甚麼缺的,我在雲州不過住一間簡簡樸單的竹樓罷了,這裡可要富麗多了。”
不消說,他自也曉得這個孩子是乾甚麼的。
這小竊匪的神采纔算是完整變了。
如果劉湛在此,怕是要心中警鈴高文,因原不該與寧博容這麼早便相遇的人恰好陰差陽錯,在寧博容最好的韶華中——
寧博容有些不解。
也就是被崔氏視作可惜的那位盧家小子。
但寧博聞既然說了,她便隻能換過衣衫,蒲月的都城另有些微涼,她換上崔氏給籌辦的淺綠色春|意融融齊胸襦裙,裙襬繡碎葉流紋,外套一件月白半臂,腰繫碧色絲絛,以彎月白玉墜壓裙,梳雙螺髻,插翡翠寶石梳,又有珍珠銀線攢花釵,一朵天青流雲花鈿也貼好,方帶著阿青往外走去。
“這位小郎君,這刀片呢,可不能亂玩。”寧博容笑盈盈的,說話的聲音還特彆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