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巧呼吸通暢了，緩緩撫摩脖子上的紅印，輕聲笑。

眉一蹙，荒唐。

說完，藍小巧佯裝著打了一個哈欠。悄悄斜眼看了上官流雲一眼。

“不管南兒在那裡，即便是已經下葬了，咳，你便親身挖出來送到我麵前。不然，雲某不包管藍女人本日是否會為南兒陪葬。”

因為耐久鹽水發酵，泡的浮腫發白的臉長滿了爬動的屍蟲，已經在腐臭了，的確臉孔全非。她眼球已經被鹽水泡爛，流出濃水，左耳朵不知是被甚麼東西咬掉了一半。滿身高低詭異的密密麻麻都是頎長的利器傷口，傷口已經冇有赤色。屍身是渾身一絲不掛的，已然被鹽水泡得腫脹，青白髮亮，彷彿一隻泡在鹽水裡發酵的白麪饅頭。

“上官公子怕是談笑，你看看我這屋裡，除了你我，另有第三人麼？”藍小巧笑著起家，走了幾步，順手拿過銅鏡旁的濕帕子洗了把臉。

藍小巧大抵也感覺，她到底是不是該直接把上官流雲攆出去。他如許理直氣壯地要跟她伶仃到配房內裡劈麵坐著，看著她，大半柱香紋絲不動，還是有點兒勇氣的。

她實在一點也不介懷，伸手倒了杯桌上的淨水，潤潤喉嚨：“流雲公子前來，難不成單單是為了想聽我彈琵琶麼。”

“藍小巧。”上官流雲斂眸，鬆了手。

“哈哈，我哪有甚麼苛求敢光駕城主大人，”不知為何，表情俄然好不起來了，她拿起酒斛，自顧自的斟，豔紅的液體從玉壺嘴淳淳注入酒斛裡：

本來他還覺得藍小巧會直接提出關於武林大會或者鎮魂石的前提，看來她還是在戲弄人。

太殘暴了。連幾個經曆慣了腥風血雨的暗衛都彆過眼，胸腔裡高低翻滾，隨時都有能夠吐出來。屍身腐敗的味道實在是冇法忍耐，模糊作嘔。

“風，彆急。”石敏之轉頭問石莊：“莊，爺出來多長時候了？”

沉默很久，袖中一向緊握著莫邪劍的手，微微鬆了鬆，上官流雲看著她：“咳咳，好。”

這就是南邊女人的屍身嗎。屍身的模樣，彷彿死了一段光陰了。

傍晚時分，他遵循爺的叮嚀，趁著人多，帶著八個暗衛悄悄潛入花滿樓的船艙後倉。地毯式搜刮南邊女人的屍身，找到船艙廚房時，後屋柴房堆了幾隻半人高的陳大哥泡菜罈子，滿盈著一股酸味。

任她諸般子虛言辭，上官流雲篤定她有目標。

帕子落到地上，藍小巧任憑他用力，揚起細白苗條的脖頸，呼吸短促道：“流雲公子固然一試，殺了我，你便再也見不到你的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