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句話,都城裡頭就算是跟他不對於的官員,也說不出他甚麼不是來。自來這些領兵的將軍,有哪個不是恨不得斬了百八十個敵軍就從速快馬報捷,好讓天子曉得他出了大力。像陸大將軍如許的,的確是鳳毛麟角,自本朝建國以來都冇見著幾個。
蔣鈞一個五品官兒,並冇有上朝的資格。但是朝中辯論的那些事,各部衙門裡又豈能不知?他因著女兒小產才升了官,背後不知有多少人眼紅,抓住了此次機遇,少不得在他麵前說些怪話,乃至於蔣鈞這些日子回到家中,老是黑著臉的。
景氏這些日子非常繁忙,精力倒是最好的。後宮忙著替天子選新人,天子本人卻彷彿對此並無多大興趣,反而捉著空兒見了很多入京述職的官員,此中排在最前頭的一批就有陸大將軍。
但是到了吵架的時候,內心想的跟嘴上說的就是兩回事了。那些反對給蔣鑄官職的人,天然是口口聲聲抨擊蔣方回醫術不精,還把先帝親口所說蔣氏不配行醫的話翻出來。而附和陸大將軍的人也有很多,有人立即辯駁:先帝當時固然在氣怒當中說了那句話,但在蔣方回身後卻並未曾再行降罪,就連蔣大太醫當年引咎辭去太醫之職,先帝還曾挽留過,可見所謂不配行醫的話,不過是先帝急怒當中隨口一說罷了。臣為君諱,先帝另有挽救之心,爾等卻揪著這話不放,究竟是何用心?是想讓天下人都說先帝不敷仁慈刻薄,隨便就遷怒醫官嗎?
來的是陸盈的貼身丫環櫻桃,出去以後臉上帶著笑向桃華行了禮:“蔣女人,我們女人――被封了寶林,五日以後就要進宮了。”
蔣杏華暴露一個帶點傷悲的感激笑容:“也隻要三姐姐如許仁善,肯對我援手了……”她本就生得纖秀,一張瓜子臉,兩道彎月眉,含悲帶笑的時候如同杏花帶露,楚楚動聽。
小於氏的確一句話也不想說。蔣鈞苦讀十年,二十三歲就中了進士,熬到現在三十多了,才隻得一個正五品。蔣鑄一個販子,讀書遠不如兄長,隻是捐了幾車藥材就成了正七品,多少寒窗苦讀考了功名的人,還一定能混到這個品階呢。真是滿腹經綸不抵白銀千兩,這世上哪另有個公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