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桃華實在也在跟蔣老太爺談這件事：“我看皇上是有這個意義的。”

桃華現在精力到底不濟，哭了一會兒就感覺累了，沈數叫薄荷服侍著她睡了，親身送蔣老太爺出來。

蔣老太爺微微一笑：“換了彆人，我也不說這話。因曉得你是個通達的人，也怕你過幾日聞聲動靜嚇著，對肚裡孩子不好，以是先奉告你一聲兒――伯祖父的壽數到了。”

這會兒蔣老太爺給桃華診完脈，天然是從後門出來。後門天然是比前門要僻靜很多，除了天子特地調來守門的幾名內侍，便再無旁人了。沈數又往前走了幾步，估摸著內侍萬不能再聽到他們說話，這才淡淡道：“伯祖父這一去，不知伯祖母如何？”

蔣老太爺打斷他：“你是不是健忘了，我們家裡也有於氏之人。”

“倒是杏姐兒，實在倒冇有甚麼壞心……”蔣杏華就像一棵草，向來也冇人去給她澆水，不長歪已經很可貴了。不過話又說返來，一棵草罷了，就算長歪也冇甚麼用。

“我是一家之主，既無能教妻，又無能救弟，難辭其咎。”蔣老太爺苦笑了一下，“我去了，於氏天然也要跟著。隻是我那不孝子的確不知此事，還請王爺不要遷怒於他。”實在他說這話的時候，也曉得沈數不會對蔣鈞做甚麼，不然他隻要把這件事奉告桃華，蔣鈞那出息也就冇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於氏的神采頓時慘白，蔣鈞也怔住了。說實在的，因為於氏一支離於閣老遠些，自從蔣梅華小產以後兩邊又勢如水火，乃至於他都健忘了，本來他的母親和老婆也姓於呢。

“哎，哎，彆哭，彆哭。”蔣老太爺悄悄拍著桃華的手背，“有孕的人，可不能悲傷動氣，你本身也是醫者，如何不曉得這個事理呢？人生七十古來稀，伯祖父都六十多歲了，走了也是喜喪。何況我無病無痛，兒輩孫輩俱全，一閉眼就去了，多麼有福分？”

蔣老太爺深深歎了口氣，轉過身來向沈數深深拜了下去：“我向王爺請罪――”

蔣老太爺看著於氏慘白的臉，緩緩隧道：“就是你母親害死先賢妃，並嫁禍給你叔父的事。”

蔣梅華煩躁地吐了口氣：“那又有甚麼用呢？還不是……”還不是無寵無子？

“是我讓人去傳的。”蔣老太爺表示房中下人全數出去，又把門關好，才道，“我冇幾天可活了，外頭那些人，也該散了。”

蔣府這些日子也是門庭若市。於黨被清理，那些當日跟著於閣老的官員自是以謀逆之罪抄家下獄，但是於黨占有半壁朝堂多年，哪個官員敢說本身與他們毫無乾係？這些下獄官員自是還要審判的，審判當中不免牽枝扯蔓，又拉出很多事情來，誰敢說不會有甚麼事牽涉到本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