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遠的手仍頓在半空，對峙道：“不要緊，最後一次了，還想喂一餵你。”

沈約一驚，左手差點冇擺脫出來，又被捉緊在掌心，內心卻明白過來了，隔了好一會纔像是小貓撒嬌一樣柔嫩地叫喊了一句，“顧先生……”

到了病院的時候，顧寧遠牽著沈約下車，沈約一愣，才反應過來，緊緊攥著顧寧遠的手。

幾近是刹時，顧寧遠就判定出來，沈約在驚駭。

那不是顧先生。

顧寧遠冷酷地掃了他一眼。

沈約想起那些，這些影象裡為數未幾的的高興事彷彿收縮起來，把心臟都充滿了，連條空地都冇有留下，手天然不自發放鬆了些，暴露一個小小的笑來。

顧寧遠悄悄嗯了一聲，閒出來的那隻手蹭了蹭沈約的臉，柔聲說：“不消驚駭，我陪著你，好不好？”

沈約還傻傻的呆在原地，隻是抬開端，從太長的頭髮裡暴露一雙烏黑的眼睛裡泛著水潤的光，內裡滿是茫然。

一大一小兩隻影子在腦海裡重合，顧寧遠內心一軟。

正在一旁清算東西的大夫抬開端，打量了一下顧寧遠這句話裡有多少當真。終究思慮了一會，叫來了一個小護士，讓顧寧遠換了一身衣服，戴好口罩，才放他出來。

而那些再素淨不過的色彩，在看到顧寧遠這一刻，彷彿都落空了印象，全都恍惚成了背景。

張瑾湊在一邊戲謔，“你倒是不怕吃到鼻子裡。”

內裡並冇有開燈，顧寧遠透過半透明的玻璃門看不清沈約的神采。隻能模糊見到沈約微微低著頭，背脊挺直，十指緊緊抓住凳子的邊沿。

顧寧遠嚥下嘴裡的食品，眼睛從不遠處沈約的身影上稍稍移開，不緊不慢道：“怕甚麼，他隻要有甚麼喜好的，我總能給他。”

顧宅上麵的小花圃被經心安插了一番。這時候的盛開的花已經未幾了，倚著柵欄的那一叢紫色鳶尾還在熱烈的綻放著。而鬱鬱蔥蔥樹木上到處都被綁上了素淨的大紅色氣球，也有彆的色彩的，不過隻是裝點用的一隻兩隻，上麵的圖案都是金黃色的向日葵。

“你再次展開眼後第一次看這個天下，不要把這個機遇華侈在病院裡了。”

顧寧遠安撫著摸了摸他的頭髮，重新頂的發旋到下巴邊的髮梢，“不要驚駭，等明天拆了紗布，眼睛好了，就甚麼都能看到了。”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開端不自髮帶著哄孩子的語氣，“還記得你的紅氣球，紫色鳶尾嗎，它們都在家裡等著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