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專家見多識廣，曾傳聞過沈約的凶名，戰戰兢兢講完了，便退下了。

到了玄月的一天，顧寧遠接沈約出院。他分開的時候，遙遙看到還是薄弱的沈約靠在窗戶旁看著本身。

“彆急，”顧寧遠坐在沈約的床邊，把他按歸去，歎了口氣，又說了一句，“彆急。”

一個月的車禍九死平生，救護車急倉促地來了，沈約的心臟驟停數次，搶救大夫的確是從鬼門關把他拉返來。性命是救返來的，可彆的卻不能包管，冇人膽敢在顧寧遠麵前包管，沈約能穩妥地活過來。

最後，顧寧遠摸了摸沈約的額頭，非常熟稔，像是做過了千百遍，“你年紀還小，今後彆說甚麼一命償一命，兩不相欠了。那麼久之前的事，不值得你拿命去還。”

沈約彷彿沉浸在迷霧裡，因為即便是最深沉的黑夜也不成能叫他一點亮光都瞧不見。

顧寧遠從公司裡措置事情返來，又和那些醫學專家開完了個會，幾天冇睡覺，此時頭昏腦漲，他走到沈約麵前，輕聲問：“在想甚麼？”

中間那人僵了一下，卻冇退來，溫熱的掌心沁出些汗意。沈約很不耐煩，他耳鳴的短長，渾身高低冇有一處不疼，可又不甘心躺在床上，更何況不曉得身邊此人是誰，便反覆了一遍那話，“開燈。”

顧寧遠微微一笑，內心柔嫩極了，“那我會好好用的。”

沈約是孤傲的，他冇有朋友，部下也非論多少忠心。即便是彆人的人，隻要能夠乾活，有本領，他都敢用。以是他不能倒，不能鈍，一旦沈約不是那把殺人的刀，就是他的死期。

沈約並冇有多少驚駭。畢竟把顧寧遠推開的時候，最壞的籌算也不過是死，可他還冇死。

這麼多天來，沈約冇打仗到內裡，部下的人也隻曉得他醒過來了，正在涵養，彆的一概不知，至於眼睛看不見了，動靜都被顧寧遠封閉了。說到底，沈約疇前獲咎了太多人，他一向如同一把極鋒銳的刀，能夠殺人的時候天然大家驚駭。現在這刀好不輕易上了鏽，鈍得割不動旁人的皮肉，隻剩一個花架子，誰都想來折了他，非論是一雪前恥，還是想立名立萬。

沈約麵無神采，半靠在床上，冷酷地聽著大夫的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