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大夫叮嚀過不要按壓紗布,沈約就不會做。
顧寧遠抱起沈約,“我們歸去吧,該用飯上藥了。”
住院部的人本不算多,可樓下俄然有病人呼吸衰竭,生命垂死,大夫護士都刹時亂成一鍋粥。
他躊躇了一下,小聲說:“還是,有點疼的……”
大夫是哄著他玩的。
顧寧遠反問:“你想歸去嗎?”
顧寧遠放縱地聽任他的小性子。
等顧寧遠拿著氣球返來的時候,就看到沈約的腳都縮進毯子裡,整小我都成了小小的一團。
顧寧遠隻能絞儘腦汁思慮描述詞,打一些不太貼切又不敷動聽的比方來描述。
沈約非常輕微地點頭,像是恐怕彆人瞧見。
一出住院部厚重的玻璃門,沈約就感遭到了內裡吹著的輕風和青草的香氣,在病房裡悶了好久表情不由地歡樂起來。
顧寧遠問他:“你高興嗎?”
沈約一驚,迷含混糊地問:“這是甚麼?”
沈約伸手碰了碰,指尖摸到緊繃的膠狀物,很感興趣似的摁了摁,又不敢太用力。
或許養阿誰不怕痛不怕苦,長於忍耐的沈約比較費心,可顧寧遠不肯意。
沈約抿著唇,彷彿在肯定顧寧遠是真情實意還是隨口一說,比及顧寧遠又問了一遍,才矜持地點了點頭。
沈約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沈約是很難會有小性子的人,一貫含蓄內斂,讓平常人捉摸不透,對於這一點,顧寧遠重生前後都深有體味。
顧寧遠三兩步就走到一條餘暇的長椅前,把沈約放下來,又用帶下來的毯子把他裹得嚴嚴實實,製止被風吹到。
沈約的下巴抵在顧寧遠的肩膀上,等緩過神來就明白了顧寧遠的逗弄,又重重哼了一聲,決計扭過甚,恨不得離顧寧遠遠遠的。
沈約就安溫馨靜地蜷在椅子上,獨一暴露來的一雙腳在半懸空中晃啊晃。
顧寧遠彎了唇角,可貴起了逗弄小孩子的興趣,打趣道:“好吧,既然你不肯意出去,那我們就歸去吧。”
遠處的風還是輕拂著樹梢,掠過微波粼粼的湖麵,天鵝曲頸形狀的遊船在風中微微泛動,氛圍裡滿盈著淡淡的花香。
他現在年紀小,隻模糊有些將來的影子,還不太會收斂情感,因為對外界充滿了防備和警戒,看起來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