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奏畢,最後一個音節終究落下。
沈約抿了抿唇,這時候才明白過來,顧寧遠所說的曉得,是這麼切當的曉得。
顧寧遠在內心添上一句。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他想要說出來,起碼不能華侈了沈約的情意。
就彷彿操心籌辦的禮品被人重新察看到位,從粗陋到龐大,最後還冇到能送出去地程度,可本身還是傻乎乎的。
夜風襲襲,沈約坐在鋼琴邊,上麵放著一盞極小的蓮花燈,幽幽的暗淡燈光,隻能照亮薄薄的一張樂譜。沈約偏過腦袋,眼睛緊緊盯著火線,嚴格遵循樂譜,一個鍵一個鍵精確無誤地按下去,諳練而流利。
顧寧遠一見,從宴會上帶上來的火氣散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儘是對這孩子撒嬌賣乖的熨帖,但他又太會體察民氣,叫人忍不住心疼。
就像柳媽描述的顧寧遠的童年一樣。
纔開端的適應過後,美好而流利的旋律俄然就響起來,那是剛纔沈約吹奏的曲子,一樣的旋律,聽起來卻完整分歧,彷彿夢境普通,滲入了無儘的哀傷和高興。
沈約眉心緊皺,很快便乾巴巴地辯駁,“我纔不曉得,我如何會曉得!”
沈約嚴峻地睜大眼。
這一放下,宿世此生,已經是數十年了。
即便對峙了四年,沈約還是冇法把本身地琴聲送給顧寧遠,那邊麵的情意明白,本身不能同秦姝比肩,但起碼,也能稍稍安撫吧。
顧寧遠又持續,“我隻是感覺,從小為了她操琴,彈給她聽,現在冇有了再聽琴的人,再彈下去,也冇甚麼意義罷了。”
可惜了他冇有天賦。
沈約直覺發覺到不對勁來,可麵前這小我是顧寧遠,叫他生不出任何的嚴峻,還是是放鬆,倒是生了彆的主張。順勢便往顧寧遠手上一倒,撒嬌似得軟著聲音,“我現在還是不會,那哥教一教我,好不好?是不是這麼多年冇有彈過,已經不會了?”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一曲結束,沈約把手有力地搭在琴鍵上,有些悲觀沮喪,他破鈔了那樣多的時候和精力,卻總彈不好鋼琴。
沈約完整冇有想到,顧寧遠並冇有難過,隻是純真的不想罷了,一刹時隻感覺本身做了四年的蠢事,渾身高低都僵住了,說不出話來。
實在沈約為甚麼要這麼鍥而不捨學鋼琴這件事的啟事,即便纔開端不清楚能歸咎於興趣,可到了背麵,總看得出來沈約實在並不喜好。再日久天長,那來由顧寧遠猜的差未幾了。
沈約滿心讚歎,他之前隻模糊聽柳媽說過,顧寧遠鋼琴彈得極好,卻從冇有真的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