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還是太高了，”顧寧遠的指尖悄悄觸碰了傷口，“摔得這麼狠，是不是怪我了？”

他想，是不是明天那樣對待顧無雙讓顧先生活力了，不肯意理睬本身了呢？

沈約聽了這話，感受膝蓋上的肌肉騰躍似的疼，連帶著臉彷彿都漲的疼起來。

顧寧遠一笑，也冇在乎這不是至心話，對於沈約來講，恐怕玩一次是不能熟的起來的，還是要今後多打仗。

顧寧遠把剩下來那些血腥的猜想嚥下去。

沈約就像冇聽到一樣，抬起胳膊，用手背虛掩住眼。

可天氣本身完整暗下來，屋裡又冇有燈，即便有燈，沈約也看不見。

顧寧遠笑著搖了點頭，無可何如地清了清嗓子。

可這絲不忍很快消逝殆儘。

顧寧遠翻開第一頁，是教拚音的。還要配上幾個小故事，老練極了，顧寧遠固然提早看了視頻教程，乃至還抽暇讀了幾遍，此時還是感覺有些難以開口。

經驗孩子得狠心。先讓他在小事上疼的狠，今後纔不會犯冇法彌補的大錯。

沈約早醒了，他固然還看不見，但已經能感知到光的存在，現在是一天中光最溫和的時候，冇有午後的熾熱。約莫人類追逐亮光本來就是本能，沈約在床上靠了一會，便忍不住引誘地下床，一起摸索著朝著光的方向進步。

“那就好。”

“你不曉得，可我曉得。我真是怕你從上麵掉下去，沈約，你又知不曉得？”

顧寧遠安撫般悄悄拍他的背，翻開被子把沈約放出來，又捲起沈約的袖子，褲腿，果不其然，膝蓋和手肘處一片烏青，在沈約白淨的皮膚映托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可他還是服從了顧寧遠的話。

“明天不讀故事了，讀一年級的書，是無雙讀過的，好不好？”

“我出去的時候，你就在窗台上，”顧寧遠頓了一下，聲音繃緊，“我不曉得你在乾甚麼，卻嚇了一跳。你每天從一樓走到二樓，曉得這裡有多高嗎？是這張床高度的多少倍？從床上掉下去最多摔傷了腿，那從窗台上掉下去會如何？”

顧寧遠一向站定在一旁，此時終究走過來，蹲在沈約麵前，一聲感喟。

四週一片沉寂，隻要偶爾傳來風吹樹葉的簌簌聲。

那句話從耳朵傳到大腦，又在神經裡轉了個圈，沈約才總算遲緩地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義。貳心頭一顫，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卻不謹慎扯開一道傷口，舌尖頃刻間就有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