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陸績將手指放在了嘴前，歎道：“將軍，到此為止吧。”

“煩，孤沉悶的很。多好笑啊……嗬嗬……放眼天下，就屬孤的出身最為高貴，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可孤仍然會煩、仍然氣憤、仍然膽顫心驚，稱心……你說這是為甚麼呢？”

明天的李承乾表情很不好，這一早晨他破天荒的冇喝酒，連歌舞伎也冇叫，東宮可貴平靜了一晚，稱心是個敏感的人，從小的練習讓他學會了察言觀色和謹言慎行，他悄悄踮腳走到了已神遊物外的李承乾身邊，悄悄將木盆放在腳塌旁，然後特長背試了試水溫，這才悄悄將李承乾的腳抬起放入盆中。

因為李承乾需求的，隻是虔誠的狗。

紇乾承基不算甚麼聰明人，但卻非常合適待在李承乾的身邊。

“那……”李君羨彷彿另有甚麼想問的，卻被陸績徒然打斷。

踏著輕巧的行動，稱心走向正殿。

李承乾現在對稱心的寵溺可謂無以複加，東宮裡統統的寺人和宮女都模糊將稱心當作了太子側妃，稱心的職位比當初剛進宮時高了很多。

稱心低聲道：“殿下生在天家，是人中龍鳳，而稱心不過一介賤民，殿下的煩惱……稱心不懂。”

稱心頭埋得更低了。

紇乾承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突厥人，武德末年，李世民在北擊突厥，紇乾承基被作為俘虜抓回了長安充為軍奴，以後逃出了仆從營，在晉陝一帶做了數年的遊俠兒這才投奔了李承乾，和張思政一起成了李承乾的左膀右臂。

東宮。

稱心身披一件乳紅色的綢衣，端著一盆溫水，赤著一雙天足輕悄跨過寢殿的門檻，劈麵碰到的寺人宮女們紛繁向他施禮問好。

“人呢？人呢！”

噠噠噠噠……

他從教坊司來這東宮已三月不足了，漣衣數年都冇有辦成的事情，稱心隻用了兩了個月……這大大出乎了花七的預感。

…………

金吾衛衙門是金吾衛在長安城內的官署，並不是正兒八經的營房，常日裡除了看門的兵士以外，並不會像虎帳一樣有人駐防巡夜，當然了……普通環境下也冇有蟊賊跑這裡來偷東西。

李承乾回過神來，看著屈膝半跪在榻前給他洗腳的稱心，表情這纔好了一些，他伸手摸了摸稱心烏黑柔潤的秀髮，輕歎了一口氣。

李承乾目工夫寒，他鬆開了稱心的頭髮，陰測測地看著殿外的黑幽幽的長廊道：“孤的煩惱就來源於此，當孤權益在手的一天，孤定要說一不二，屆時……孤將打掃統統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