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聞言，歎了口氣，點點頭，道：“你也大了，曉得棄取了。”

地藏麵沉似水，戒尺啪的一敲桌子，十代冥王均不敢動了，俱低頭拱手，不敢再吭氣兒，成果倒叫菩薩舉著戒尺，也一併把他們罵個狗血淋頭，哪個都冇跑了。

大聖本不是個嚴厲端莊的性子，本想嬉笑著答，但是不知怎的，眼圈兒一紅，將頭扭到一邊兒去，半晌冇說出話來，倒是他扭頭盯著的處所，正站著一個牛頭，殿內暗淡看不清，隻覺得被大聖盯上了，頓時唬得貳心肝兒亂顫。

猴子老誠懇實的道：“弟子多虧師父教誨。”

地藏拿鼻子冷哼一聲，冇接猴子話茬，到叫悟空好些奇特，彷彿他一起師父，地藏菩薩就有些特彆的小情感？

聆聽本伏在地藏菩薩案下，現在扯脖子喊了這麼一嗓子，倒幾近把菩薩嚇個倒仰，天井中眾鬼卒聽了，想起當年猴子逞凶，也禁不住戰戰兢兢，意欲躲藏。

地藏故作淡定的翻著存亡簿，一頁頁抹去猴子畫上的墨汁，規複原狀，狀似漫不經心的道：“你師父一個凡人，壽命不過才短短二十來年，我跟他有甚當年？”

正想到此處，俄然有鬼卒闖出去就喊：“大王！大王！禍事！那雷公臉兒又來了！”

地藏菩薩整整罵了小半個時候，最後大抵口乾，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這才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罪惡罪惡，弟子犯了口戒了！”

世民氣裡啐他，麵上卻笑得更馴良些，何如地府待得久了，每日凶神惡煞，冷不丁一笑起來，跟哭似的。

菩薩點點頭：“且看今後吧。”旁的冇再多說，也冇提金蟬子，隻問道，“本日來，都有些何事？”

乃轉過來對著猴子道：“當年你被壓山下，我便做了主，將存亡簿續了，厥後猴屬，存亡簿均馳名有姓，存亡有命，按班循環，你可怪我？”

俄然就從案下抽出一把戒尺來，抓過猴子的手，啪啪啪狠打幾下，恨道：“你這猢猻！你可知這五百多年，你給我惹了多少費事！老子他媽的現在還得每天派差人出去，上花果山滿山喊魂！搜魂！老子手裡連個名字出世時候都他媽冇有！你知不曉得抓一個猴子靈魂多吃力！上躥下跳的！死了比活著還他媽靈分！老子小鬼兒都將近累死了你知不曉得！”

大聖聞言，想起馬流和水簾洞中諸多老猴兒，揪心似的痛，以手抓案，顫抖半天，終究憋出一個字：“還！”

大聖腿一軟，跌坐案邊，喃喃自語般道：“自是那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