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孀婦的兒媳坐在院子裡洗衣服，聽聞了他們的來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年青時，也有再醮的機遇，她怕兒子享福，果斷冇承諾。

不幸哦！

喏，你們也瞧見了，底子不是個省油的燈，整日裡說道來講道去。

謝箏思忖了番，道：“她們乾係是不好，但她也不至於對婆母脫手吧，都說陳孀婦是出錯……”

陳孀婦那脾氣急，婆媳兩人整日裡叮鈴哐啷的，鬨得不成開交。

前陣子想通了，想求求菩薩添個孫兒，那裡曉得，哎……”

還是我兒子去認的，你們說作孽不作孽！”

謝箏當真聽老嫗說話，聽到這一句，猛得瞪大了眼睛，一個動機閃過：“您是說，那陳孀婦本來不想活了？”

“人都冇了，另有甚麼好問的？”陳家兒媳的雙手用力絞乾了一件內襯，站起家來甩了甩，水珠濺在謝箏的衣服上，她卻渾然不覺，“我婆婆那人呐，左鄰右舍，哪個說她一句好的？

當時候陳孀婦還年青，兒子也就四五歲，嗷嗷哭了好幾天，聽得可至心傷。

她媳婦兩年了，肚子冇半點動靜，陳孀婦也想抱孫子，恰好快到六月十九了，就說去慈惠廟拜一拜。

婆媳不睦，這不是甚麼奇怪事情了，旁人誰也說不上對錯。

哎，這事兒也怪我，她因著兒媳不好，苦悶極了，是我跟她說的，她兒媳就是閒得慌，才每天跟她彆苗頭，等大肚子生個兒子下來，管兒子還來不及，就不會與她爭論了。

等出了事兒才曉得，陳孀婦是膜拜上山的，我如果早曉得她有這心機，我必定攔著她，大把年紀了，如何吃得消啊！

老嫗喝了兩口水，又道：“陳孀婦不輕易，我看著她這十多年辛辛苦苦撐下來。

老嫗推了兩回，還是收下了：“瞧你客氣的，本就是我閒著冇事兒，一肚子話想跟人說道說道。陳孀婦冇了，這些話，我都不曉得說給誰聽。”

遵循檀捲上說，當日香客很多，都是各自拜各自的，起先誰也冇留意，俄然就聞聲哎呀一聲，陳孀婦從石階上滾了下去。

謝箏訕嘲笑了笑。

謝箏與陸毓衍互換了個眼神，進了那院子，老嫗張望了兩眼，把門關上了。

“辛苦您跟我們說這麼多，”謝箏掏了幾個銅板，塞給老嫗，“我瞧您院子裡曬著小兒圍兜，這些銅板給他買糖吃。”

這案子不早就結了嗎？人都在土裡埋了好幾個月了，還折騰甚麼！”

“看起來的確是不測。”謝箏道。

舊都城裡城外，寺廟庵堂極多，主供奉觀音大士的是城外山上的慈惠廟，常日裡香火就暢旺，在六月十九如許的日子裡，更加是人隱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