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蘇潤卿點了點頭,語氣裡不自發地添了幾分嘲弄,“他也無所謂中不中,好好跟著駙馬爺就行了。”
茶博士在說昨日的堂審,說府尹大人如何威風,衙役們的板子如何短長,那凶手婦人又是如何如何的不幸又可愛。
定見有分歧,誰也壓服不了誰,連帶著嗓門都大了很多。
謝箏聞聲了,一時不曉得該笑還是該點頭了。
留影開了雅間的門,超出他,謝箏一眼就看到了低頭抿茶的陸毓衍。
“有些狀況想問問梁夫人,你與我一道去梁家一趟吧。”謝箏低聲與歲兒道。
謝箏一怔,怕再叫陸毓衍看出些甚麼來,不敢再胡亂想了,趕快道:“衍二爺叫奴婢來,是想讓奴婢去問問梁夫人?”
鬆煙引著謝箏到茶社的時候,大堂裡還是說得熱烈。
正中一張圓桌,邊上擺了一把幾子,兩位主子坐圓桌,鬆煙和留影都是坐在幾子邊的,按說謝箏現在的身份,也隻要去坐幾子的份兒,但她揣摩陸毓衍那意義,是叫她在圓桌上坐了。
那安逸居是都城裡出了名的老字號酒樓,內裡環境高雅,向來都是文人騷人們喜好去的處所,裡頭也留了很多大師墨寶,供客人們觀賞。
前回這兩位爺坐下用飯,她和許嬤嬤也是一道上桌了的。
謝箏沉吟:“之前鄭夫人還在的時候,她與梁夫人來往,兩人也是夫人來、夫人去的?”
“旁的我不曉得,隻說那太常寺卿段大人的孫兒段立鈞,上個月我還遇見他與幾個學子在安逸居比試文采,親耳聽他出口成章,他做的詩,現在還留在安逸居的白牆上呢!”
這間雅間不臨街,窗戶是朝著大堂開的,微啟一條縫,能清楚聞聲樓下茶博士和聽客們的聲音。
是想掐死她,還是想詰責她?
“你和歲兒一道去問,安妥些。”陸毓衍不疾不徐與謝箏說了李昀的意義。
謝箏點頭。
一如鎮江城裡謝家的案子,傳到都城裡,不也是一樁故事?
陸毓衍抬眸睨了謝箏一眼,道:“坐吧。”
一旁的鬆煙恭謹問了安,謝箏回過神來,亦福身喚了“衍二爺”、“蘇公子”。
樓下大堂裡,又從案子說到了秋闈,一下子愈發熱烈了。
謝箏抿唇。
鬆煙也機警,拉開了圓桌邊的椅子,請謝箏落座。
滿都城的世家公子都曉得,段大人是官運亨通,朝中冇有人帶路,靠著自個兒的運勢爬到現在的官位上,但段家後輩當中也冇幾個能拿得脫手了的,亦無得力的姻親,等段大人退下來,段家大略是要一落千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