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社以後,她有幾日未曾遇見陸毓衍了。
她認得快,隻一眼便看出來,坐在那邊的是陸毓衍。
蕭家在做中秋的籌辦。
蕭嫻莞爾,道:“宮裡賜了梨園子入府來唱戲,祖母最愛聽了,我這點小花腔,可比不得人家依依呀呀。”
阿碧去看了眼,返來連聲誇獎,說不愧是宮裡賜下來的,一看那架式,就與街上平常的梨園子分歧。
屋裡丫環們各個都笑了。
謝箏剛籌辦走,就聞聲裡頭傅老太太的聲音。
傅老太太哈哈大笑,一麵笑話阿黛酒力不濟,一麵催著淺朱說端方。
女眷們玩鬨,蕭柏他們不好湊著,與傅老太太告罪一聲,便先離席了。
謝箏趴著等了會兒,見裡頭玩得熱烈了,便從速起家,悄悄往回走。
她該照實相告嗎?
謝箏原是不想去的,就籌算留在安語軒裡簡樸用些晚餐。
那夜月色潔白,瓊宮、玉兔、丹桂,都能一一辨明。
花廳裡開席,戲台上開戲。
謝箏聽蕭嫻提起來的時候,一時還轉不過彎來,雖說兩家是姻親,陸毓衍又常常出入蕭家,但中秋如許的日子,哪有姻戚屬門子的?
主子們有先行的,用過了席麵的丫環婆子也連續散了。
宴席擺在花廳裡,窗戶臨水,把大窗板都卸了,恰好對著戲台。
沈氏自是應下,又依著傅老太太的心機,讓人去陸家帶了話,叫陸毓衍來蕭家過中秋。
陸毓衍和蕭臨一道過來。
八月十二,秋闈的第二場開考,順天府也把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凶案給結了,統統都灰塵落定。
她想,蕭嫻許是對的,陸毓衍恐怕曉得她是誰,隻是冇有掌控,冇有實證,亦或是有彆的來由,冇有戳穿她的身份。
是說她是一個丫環,他是表公子,她無需遁藏,還是,他實在底子就已經曉得了她是謝箏,是他的未婚妻,因此無需講究。
謝箏腳步一頓。
蕭家花圃依著舊都愛好製作,水邊除了遊廊,亦有其他與設席花廳類似的小廳堂,都被一一卸了窗板,垂著紗幔。
許嬤嬤樂嗬嗬出去,福身道:“女人的這份孝心,老太太準要歡暢壞了。”
“瞧女人說的,”許嬤嬤哈哈大笑,“這飛醋吃得太冇事理了。”
花廳外頭另擺了流水席,給麵子的丫環婆子們用。
她的生辰是仲春十六,顧氏直到二更過半才生下她,而謝慕錦在院子裡等了好幾個時候,昂首就是明月。
“宮粉厭塗嬌額,盛飾要壓秋花。西真人醉憶仙家。飛佩丹霞成仙。十裡芳香未足,一亭風露先加。杏腮桃臉費鉛華。終慣秋蟾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