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沉默了好久,俄然淺含笑了。
那是深宮內院,不是起火的行宮。
“顏家的氣緩過來了冇有?”李昀問安公公。
桃花眼映著燭光,似是浮著一層水,再往深處去,烏黑不見底。
謝箏半垂著眸子,內心亦是翻滾。
隻是,李昀想讓她跟顏秀士說甚麼?
安公公訕嘲笑了笑,硬著頭皮道:“這主子也說不好,當時候我們娘娘都搬出安陽宮了。”
啪的一聲,油燈突的亮起,又暗下去,才突破了這沉悶的氛圍。
永安侯府做事夙來橫行霸道、蠻不講理,不能找安瑞伯府費事,真凶又不敷他們出氣的,就隻能尋上顏家和衛家了。
陸毓衍悄悄替謝箏理了理額發,道:“照顧好娘娘,不消擔憂我。”
安公公瞧見謝箏迷惑,解釋道:“那案子還是陸公子給審的。
不管是真的看到了,還是潑臟水,這一盆子烏黑烏黑的水重新到腳淋到白皇背麵上,聖上跟前,就不是那麼好矇混的了。
白皇後如果咬死了聞嬤嬤盜竊,彆說是讓她傷筋動骨了,隻怕最後不利的是淑妃心心念念要保住的夏家。
謝箏會心了。
她跟著陸培靜進宮了,京中大小事情都不太清楚,李昀就這麼一提,謝箏也冇想起來顏家是哪個顏家,等說到了永安侯府,才猛得回過神來。
現在提及,莫不是這個顏秀士與顏家有些乾係?
眼下的證據,委實太不敷了。
他生的溫潤,笑起來也叫人暖洋洋的。
真凶冇有背景,在權貴眼中,如螻蟻普通,一碾就死了。
隻是……
李昀擰眉。
恰好,東西冇了,白皇後連丟失都冇有報,在曹氏問及之時,還打了草率眼。
主子記得,先皇後薨逝後冇幾天,宮裡就定了放人,名單都是刷刷就定了,冇擔擱甚麼工夫。
等她走到靈堂外頭,聞聲腳步聲的陸毓衍回過甚來,四目相對。
那幾白天,宮裡也是繁忙,一來治國喪,二來放出去的人手要各處拜彆。
想扳倒白皇後,總要有人出來指證。
李昀與安公公能夠在後宮行走,可好端端去了成萃宮,畢竟打眼,謝箏一個宮女,藉著陸培靜的名義走動,反倒還好些。
李昀背手站在博古架前,上頭擺著一隻翠玉小盆兒,不過掌心大小。
陳年舊事,早就冇有證據了。
她看向李昀,不懂李昀為安在現在提起這樁事情來。
永安侯府的公子劉維安,就是客歲臘月裡與安瑞伯府的小伯爺盧誠在將軍坊鬥雞,被人暗戳戳捅了一匕首丟了命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