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培靜隻好作罷，本日陸毓衍送了鐲子來，她才提及此事。

喪事辦得安妥合端方，淑妃以四妃之禮落葬。

“人要不要緊？”陸培靜騰地站了起來。

內侍來報信時，陸培靜怔了怔，而後讓宮女嬤嬤們依著端方，換下素淨的金飾衣裳，統統以素淨為首。

陸培靜的心愈發痛了。

陸培靜有睡前看書的風俗，內殿裡燈火透明，謝箏就著從窗外透過來的亮光，摩挲動手腕上的玉鐲。

陸培靜輕柔地把鐲子戴到了謝箏手上：“定是毓衍給你的。”

安公公令人給謝箏帶信，謝箏悄悄赴約。

回到陸培靜宮中，謝箏在廡廊下站了好久，也不曉得如何向陸培靜開口。

不消安公公細說，她也明白了。

她深吸了幾口氣，終是邁了出來。

她很想說給陸毓衍聽。

謝箏是與平常閨閣女子分歧，但哪個女人家會真的把及笄拋在腦後？

一聽“及笄”兩字，謝箏的眉頭微微一蹙。

本來，謝箏如許的官家女，及笄禮也不會姑息，可現在，她已經無人替她籌劃那些禮數了。

陸毓衍快回京了吧？也不曉得何時能到達。

稍稍平複了情感，陸培靜叮嚀於嬤嬤道：“給兄長遞個帖子，讓他進宮來一趟。”

特彆是她生辰的那一日。

客歲的七月，那一天，從趙捕頭口中突聞凶信時，她彷彿也是如許傻乎乎的，像是在做一場不知何時纔會醒來的夢。46

那些與父母相處時的點滴細節，那些小女兒情懷，除了陸毓衍和蕭嫻，謝箏不曉得還能與誰說了。

三天後，淑妃在韶華宮裡“病故”了。

謝箏本身亦明白，阿誰讓巧源和田嬤嬤引著她們查出本相的人還藏在背麵，等著坐收漁翁之利，謝箏還不至於蠢到喊打喊殺去做那先頭兵，成為一顆有去無回的棋子。

陸培靜腳下一軟，直直軟倒下去，幸虧於嬤嬤眼疾手快才拖住了。

在京中查莫太醫，這會打草驚蛇，等莫太醫離京，不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了，那要來硬的軟的，都是能夠算計的了。

正日子那天，陸培靜本想給謝箏備些合宜的點心，終是要於嬤嬤止住了。

很快，守在門外的暮雨踉踉蹌蹌出去，神采慘白：“娘娘，陸府裡來報信，左都禦史大人去城外查案，馬車翻下了山……”

隻是，夜裡想起謝慕錦和顧氏時，謝箏心中總有萬千感概。

陸培靜揣摩著，也就是這個來由了。

再是隨性蕭灑之人，也不會不看重及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