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謝箏便跟著於嬤嬤去見了內官監掌印寺人王公公。
謝箏分開了,李昀站在原地,再一次仔細心細看了那塊淺顯的玉佩,將它收好,回身往韶華宮去。
謝箏現在會想到她,美滿是因為田嬤嬤的幾句話。
謝箏冇有擔擱工夫,細心翻看了記錄,便都瞭然於心,將東西都清算成了原樣。
王公公坐在日光下,眯著眼睛曬太陽:“看得倒是挺快的,傳言果然不假。”
淑妃騰得坐了起來,瘦得骨節凸起的手一把扣住了李昀的手腕,死死盯著那塊玉佩:“為甚麼?為甚麼會在你手中?”
“有人引著查的,”謝箏一五一十相告,“大略是想把舊事都揭開來。”
於嬤嬤亦是一臉迷惑:“隻靠這些,真能把那人找出來?”
在聽到“黃宣”這個名字的時候,淑妃驚詫的神采就說瞭然統統。
李昀沉吟道:“那塊玉佩……”
宮廷深深,要尋個冇有人重視的小院子並不難,隻是偏僻些,多走了些路。
名字、籍貫、年紀。
可說到底,這番落井下石並冇有多粗心義。
謝箏給安公公捎了口信。
李昀歎道:“我拿走了就拿不返來了。”
王公公收了銀子,不說廢話,令人帶兩人去庫房裡翻冊子。
謝箏一怔,很久複又笑了。
淑妃的光陰未幾了,舊事翻出來還是埋起來,對她並冇有多大影響,真正會損的,是長安公主和夏家。
“老了,耳朵也背了,眼睛也花了。”王公公哈哈道。
臥病在床的淑妃看起來又瘦了些,就著方嬤嬤的手,一口一口飲藥。
謝箏和陸培靜互換了一個眼神,在等候於嬤嬤的時候,兩人甚麼話都冇有說,各自心中都是波瀾翻湧著,本相被人一步步揭開攤在麵前,明顯是料想當中的,卻又難以平複心中的驚奇、不測之情。
李昀抿了抿唇。
謝箏等了會兒,李昀就到了。
李昀開門見山,道:“黃宣,娘娘記得這小我嗎?”
謝箏莞爾。
雖說是二十五六年前的冊子了,但宮裡有宮裡的端方,東西都是齊備的。
淑妃無疑是吃驚的,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李昀,再快速瞟了眼方嬤嬤,又把目光挪了返來。
於嬤嬤笑了:“您的動靜可真通達。”
於嬤嬤去了小半個時候,返來時,朝陸培靜沉沉點了點頭:“冇錯,她是吉安府永豐縣人。”
現在得了於嬤嬤的答覆,謝箏苦笑著取出了胸口的玉佩,垂眸看著:“若本相如此,難怪淑妃娘娘要鋌而走險,對先皇後孃娘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