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蕭嫻去了素芳苑給父母存候,又與沈氏說了上香祈福。
說了兩刻鐘,連謝箏也以為去大寺裡並無傷害,便建言去寧國寺一趟。
寧國寺是皇家敕造,百餘年間,顛末幾番修整擴建,彷彿成了京畿一帶最大的古刹。
蕭家美意幫她,她如何能為了私心,在這個當口上讓蕭嫻去寺中?
蕭嫻讓她在床沿邊坐下,仔細心細說了從蕭臨那兒問來的狀況。
蕭嫻趕快點頭,福身道:“是我衝撞了夫人。”
謝箏隻曉得是菩薩跟前出了幾宗性命案子,多的事情並不清楚,聽蕭嫻一說,也感覺在理。
蕭柏放下茶盞,道:“讓臨兒與你一道去。”
“你傳聞了?”蕭嫻驚奇,“我深思著題目不大,我聽哥哥說,幾辦事發之地都是香火不盛的庵堂寺廟,我們就去香客不竭的大寺,和尚多、香客多、大殿裡也滿是人,凶手不易動手。”
婦人從穿著打扮看出蕭嫻絕非淺顯官家女,身份遠在她之上,她冇有套近乎的心機,便冇有自報家門,又衝蕭嫻笑了笑,先一步出去了。
蕭嫻帶上了謝箏。
曉得蕭臨與蕭嫻要去寧國寺,傅老太太笑了起來:“都是孝敬孩子,上山辛苦,寧國寺潔淨劃一,你們不如住上一夜再返來,也聽師父們講講早課。先皇後還在的時候,我陪她一道聽方丈大師講過佛理,很有感悟,你們若能參悟一二,也是福報。”
蕭嫻不覺怠倦,便先去了大殿拜佛。
那婦人半百模樣,頭髮有些烏黑,一身素淨,但料子卻不差,手上戴著一隻水頭極好的玉鐲,看著模樣,也是官家女眷。
像寧國寺如許的處所,想來是安妥的。
謝箏一怔,揣摩著這話,冇忍住笑了。
隻他們兄妹出行,蕭家冇有大張旗鼓,隻提早定好了宿夜的配房。
蕭嫻兄妹去寧國寺,沈氏就必須留在府裡服侍傅老太太,脫不開身,她隻能是叮嚀又叮嚀,耳提麵命,又點了幾個得力的婆子丫環。
觀音殿中,香客極多,各自自矜身份,儘管低頭拜菩薩,冇有人冒然打量扳話。
蕭柏在外幾年,好不輕易回京,宦海上要有一番辦理,他又要悄悄體味謝慕錦的案子,這幾日都在外頭走動。
“畢竟民氣惶惑的。”謝箏回過神來接了一句。
謝箏點頭,比起她提心吊膽分開鎮江時的那幾日,明天這段路走得極其心安,雖不著男裝粉飾,也冇有戴帷帽,但她隻要端方不出挑就好,畢竟,誰能想到,阿誰傳言裡已經死在大火中的鎮江知府之女,搖身一變,會成了蕭家女人身邊的丫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