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許，黃炳文把腰牌和保函押在了朝天宮，鐵牛獲得了度牒，立即變成了身價百倍的牛真人，抖擻精力前去應天十府一州，串連官商士紳，個人聯名彈劾海瑞。

這時，龐尚鵬把手裡的幾本書塞進了櫃櫥，回身落座，樂嗬嗬地講道：“恭喜湯大官人！望大你服膺賢人的教誨。孟子雲：民之為道也，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恒產者無恒心。苟無恒心，放僻邪侈，無不為已。及陷乎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

朱輝曉得楊公子住在海瑞的府上，但他不信黃炳文不在，仍舊怒沖沖地講道：“讓黃炳文滾出來發言。”

“臭小子，你彆冇事謀事。”湯景倉猝勸道。

“莫非後生你還不曉得？我們金陵城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差未幾都到齊了。”老者答道。

“無量壽福，貧道早就不再收徒。”

作為皇家道場的朝天宮，其度牒的分量天然不言而喻。清一真人謹慎地問道：“你如何作保？”

“卑職恰是奉廠公之命，前來調查妖道王金的師弟，禍亂東南本地一案。下官有證據證明，玄德真人勾搭海盜和倭寇，在調查此案時，海瑞老是無端作梗，導致卑職頻頻受挫。”

清一真人聽罷，凝睇著黃炳文，麵無神采地搖著頭講道：“請黃掌刑官大人不成忘語！”

湯景自以為給海瑞和龐尚鵬幫了大忙，每天藉口週轉資金不靈，膠葛著海瑞讓巡撫衙門持續給他包管，再從興記錢莊借二十萬兩銀子。

過了一會兒，龐貴抱來了一個錦盒，遞到湯景的麵前，講道：“湯大官人，請你點點吧。”

“謝師尊！”黃炳文品了口茶，接著問道：“叨教師尊幾日來有何感受？”

“你們明天賦發明？”龐尚鵬無法地搖了點頭，不無憂愁地答道：“從三堂會審的那天起，就有人在朝天宮煽風燃燒，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這位知府老爺早就對海瑞有所不滿，現在有了皇家道場朝天宮撐腰，非常痛快地承諾了下來，他親身出馬籌措，很快就完成了鎮江府的聯名狀。

牛真人旗開得勝，滿懷信心腸告彆了鎮江知府，快馬加鞭直奔姑蘇而來……

如果黃炳文等人躲在暗處，會更加傷害，正像海瑞所說，該來的風暴必然會來，想躲也躲不過的，深思了半晌，朱輝收起了繡春刀，長舒了一口氣，心平氣和地問道：“叨教黃炳文現在那邊？”

“卑職東廠掌刑官黃某拜見師尊。”

想到這兒，心有不甘的湯景扭扭捏捏地問道：“龐掌櫃，你這、這莊票恐怕不好使吧？我將來在內裡買東西、給雇工發月錢，還獲得你這兒來兌換，實在是太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