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仙長輕歎一聲，神采略顯欣喜：“無妨。我觀你神魂尚且純潔，並無嗜殺之性。隻不過，玄魄玉既是家傳血祭之物，就算你摘下，也免不了被那種禁製感到。弄不好會反傷己身。何況它早已融入你的經絡體係，對你而言，便如手足。”

室內空曠，牆邊僅擺著幾架裝有經文與卷軸的書廚；一排檀木屏風後，是一扇敞開的窗戶，日光投射出去時，模糊可見竹影婆娑。沈硯秋在扶搖仙長麵前放低呼吸，極力讓精力平和，免得體內殘存的邪氣俄然翻湧。

“前輩的意義是……我的經絡本來不是如此？”

沈硯秋撫著胸口，感受微微脹痛，卻並不難受。

話音落下，仙長揮袖坐回案前，從懷中取出一枚似玉非玉的薄冊，上頭隻寫了“浩然”二字，遒勁中自帶朗朗正氣。他雙指翻開冊頁，對沈硯秋輕聲唸誦口訣。那調子好像東風化雨，每一句都令沈硯秋心神安寧，彷彿塵俗躁氣儘皆褪去。

扶搖仙長點了點頭：“不錯，你身材裡有陳跡表白，某種血祭靈寶曾經影響你的胎中之脈，令其在尚未出世之時就烙下特彆禁製。若我所料不差，這器物便是你一向佩帶在身的‘玄魄玉’。它先以先人血脈作引，再輔以邪修特定的術法，纔會導致你能夠吞噬彆人修為。”

沈硯秋睜眼起家，神采奮發：“弟子服膺，謝師父見教！”

二人一同回往住處，途中，竹林清風拂過，正對窗門的簷角搖擺出片片班駁光影。沈硯秋走在清幽迴廊裡，隻覺表情比昨日安穩很多，連渾噩中那股嗜殺打動也被正氣訣化去很多。

扶搖仙長溫暖一笑：“下去歇息吧，記得每日淩晨於此勤加練習，如有迷惑，再來向我就教。”

而現在，清風閣內，扶搖仙長仍坐於案前，掌心輕撫那部《浩然正氣訣》，端倪間似有思考。他喃喃自語：“陰中有陽，陽中有陰……玄魄玉與此子氣味相生相剋，卻又暗合天道陰陽輪轉。若能悟通，或許當真能開一條仙路。”

扶搖仙長聞言，緩緩起家，衣袖拂動：“我欲收你為扶搖觀外門弟子，傳授一部我自行參悟的功法——《浩然正氣訣》。你若勤加修行，能藉此調度經絡，強大氣海。既可壓抑邪性，也能讓你不至於在平常運功時受煞氣困擾。”

扶搖仙長並不禁止，隻是目色如常，待沈硯秋慎重叩拜三次，纔將他虛扶起來，淺笑道：“你臨時算我外門弟子。何時完整擺脫邪力，再作進一步商討。現下時候尚早，我先傳授你初階法門，你試著運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