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說：“好啊，來換。”

我抓緊機會，問他這是甚麼花木，或者談起書中某句典範的釋義，沈衝老是耐煩地解答，彷彿在對待一個勤奮的門生。

沈衝愛好治園，他在院子裡經心種滿了各式花草和樹木，四時皆景色如畫。

那是一個漂亮的少年，端倪感化陽光，看著我的時候，彷彿也帶著陽光的溫熱。

沈衝一身國子學的素淨官袍，紗冠下，端倪清俊，一如既往。

他溫文識禮，品性通達，從不吵架仆人……且可貴的，他還生得非常都雅。

幸而大長公主非常寶貝這個兒子，唯恐在桓府外再遭受橫禍一命嗚呼，準予了我這不情之請。

這並非是我不明就裡胡加猜想。桓府和淮陰侯府來往密切，仆人奴婢也相互熟諳，仆人們的任何一點小八卦，都逃不出一雙雙眼睛。但對於沈衝，仆婢們向來隻要獎飾。

公子道：“回府。”

但這讓我非常對勁。最好誰也看不上沈衝，留我一人單獨賞識。

待我轉頭，隻覺心被撞了一下。

我應一聲，不知是因為他的聲音太好聽，還是太陽太曬，臉頰和耳根皆一齊發燙。

對於我而言，若問陪公子來上學，有甚麼事能讓我孜孜不倦從不膩煩，那就是看沈衝。

年紀相仿的人當中，公子看得上的人未幾，沈衝是此中之一。且二人是表親，比彆人熟諳，提及話來從不拘於末節。

因為書院前麵，是國子祭酒、博士及助教的治學之所，往這裡路過，很能夠會碰到沈衝。

我假裝入迷地賞花或者觀鳥，或者捧著一本書在廊下看。他顛末時，總能認出我。

他資質聰慧，熟讀經史，十二歲進了國子學，因學問賅博，十八歲就入仕，當上了國子學的助教。這在太學是破天荒第一回，且向來無人說他倚仗家世庇廕。若無不測，他還會當上太學有史以來最年青的博士。

沈衝院子裡的惠風曾一臉花癡地對我說：“若我能與你換一換，讓我做十世奴婢我也情願。”

我還癡心妄圖著，等我拿回祖父田宅的時候，淮陰侯府如果能倒個大黴就好了。不必像袁氏倒得那麼短長，隻需求讓沈衝身份儘失，流落街頭。那樣，我就能名正言順地把沈衝接到我那田宅裡。祖父生前的心願就是讓我擔當田產，再找一個彆麵的郎君入贅家中，今後過上清閒安閒的日子。他雖不在了，但以他的層次，沈衝這般才俊，他必然喜好……

托公子的福，沈衝也熟諳我，曉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