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撩開車幃一角，朝內裡張望。

我放下車幃，坐返來，道：“無事。”

我也笑笑，心中欣喜。

看到那熟諳的麵龐，我一愣，恰是曹叔。

曹麟將我讓出來，關上門以後，暴露笑容：“我方纔還與父親說，你何時會來。我說須得明日，父親卻說你本日便會來，公然被他言中。”

車外，隨行的家人不耐煩地擯除：“走開走開！誰要桃子？到大市去賣！”

我說：“曹叔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張。公子待我甚好，臨時留在桓府無妨。將來就算桓府不放人，我要走，他們也攔不住。”

公子不覺得然：“不過戔戔路途，有甚遲誤。”說罷，叮嚀車伕轉頭。

此人麵貌全然陌生，我雖跟在前麵，將信將疑。心想此人也不知甚麼來路，曹麟不知又鼓搗些甚麼花樣。

自從祖父歸天以來，我獨一能稱得上親人的，大抵就是曹叔和曹麟。如果冇有厥後族叔的事，我想我應當會不顧祖父的叮嚀，去蜀中找他們。而進了桓府以後，我一度覺得，我們大抵再也不會見麵了。

荀尚的夫人鄧氏出身將門，一貫不太好惹。伏姬荀尚一箇舊部送來的，傳聞荀尚一見就甚是喜好, 利落地收下了。鄧氏雖不歡暢，但太子監國以來, 荀尚日日繁忙政務，甚少回家, 倒也相安無事。但就在那日，荀尚俄然讓人來府中，要把伏姬接到宮裡去服侍。鄧氏勃然大怒, 將來人罵了一頓, 趕打出去。又遷怒伏姬, 要將她拿到人市上賣了。

我心中一暖，道：“可我還是奴婢。”

我皺著眉說：“無妨，隻是有些不適，我自歸去安息便是。”

知名書中有藥部，乃是祖父最愛，翻閱最多。

曹叔笑笑，號召我在榻上坐下。

我說：“自是要取回。”

從看到曹麟的時候起，我就有預感他會幫上大忙。而看到曹叔也在，我心中如同巨石落地，已是全然結壯。

我說：“我也是此想，但苦於無人幫手。”

阿誰叫伏姬的女子, 恰是那幾個家人們嘴裡說的，荀尚新納的妾侍。各府中的八卦, 自是各府中的仆婢最體味。我給一個荀府的廚婦算命的時候, 她繪聲繪色地跟我說了此事。

與那夜見聞不差, 她真的是在藏書閣裡住了下來。並且, 彷彿還要住上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