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個狗刨的,我和公子出門他一個錢也未曾出,竟然想讓我給他寫書……
“這是阿麟還是霓生……”有一次,他喃喃地問,“不是都能跑了麼……怎還這般小?”
這些日子,他們二人已然是一副郎情妾意之態。惠風的本領自不待言,自從看上呂稷,常常尋著機遇與他相處。呂稷平日裡沉默寡言,也垂垂野蠻起來,在惠風麵前也有了和順之色,竟似換了小我。
公子低低地笑起來,少頃,一手摟在我的腰上,側過甚來,在我的唇上吻了吻。
公子笑了笑,忽而看了看我,將我的手握在掌間。
淩晨,他一反昔日的昏沉之態,頗是精力,乃至還讓人將不遠處的窗翻開,說想看看內裡的花樹。
他整日地發熱,似抱病的草木,日漸枯萎。
路邊的稻田裡,青苗已經長了起來,暖風吹過,如波浪普通層層迭起。
我拿回了祖父的田莊以後,就將萬安館中的仆婢們都放了籍,並將萬安館持續托與老錢運營。放籍的仆婢們大多都留了下來,在萬安館中幫傭,領人為度日。
我想了想,有些茫然。
書名叫《四方異聞錄》。
我歎口氣, 道:“說吧, 要我做甚麼?為你提親麼?”
——“為了讓你掌控你本身。”
我赧然,馬上辯駁道:“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曹叔點頭:“水不好……阿麟愛吃桑葚,我去給他摘些桑葚來……”
舟師和海員們已楊帆拔錨,未幾,大船緩緩分開海港。
惠風麵色一紅,嗔我:“豈有女子提親之理?”說罷,她神采當真,問,“我且問你,他家世如何?父母可在?兄弟姊妹多少?”
惠風羞怯一笑:“這些日子, 都是他給大王和太後做保護,話說多了,有甚不知。”
我心急如焚,乃至派人到雒陽去請太醫來。
公子淡淡一笑。
公子點頭,忽而道:“霓生,你當時總不肯我出遠門,是懶得服侍我麼?”
我笑笑:“我等又不是逃亡天涯,怎會不返來?”
“他可不老。”惠風馬上辯駁,“他不過是因為麵型肥胖又不苟談笑,故而顯得老成,實在本年也不過二十六七。”
日光灼灼,海風獵獵。
說罷,打發送信的歸去,將書塞到袖子裡。
信封的麵上,隻要淮南公主幾個字。
“霓生,”他說,“我當年與你提及想出門遊曆之事,你如何答我,可還記得?”
“你嚇我說南邊有瘴疫蛇蟲,北邊少水苦寒。”他說,“可你說了以後,我更想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