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戴一身玄色衣服，輕車熟路地挑著各處巷子，穿過桓府的院落和花圃，悄無聲氣。

底下，是一塊木板，再將木板翻開，則是一個大洞。內裡儲藏著我三年來積累的統統財帛。

我沐浴換衣的湯房就在浮圖祠中間，來往甚為便利。大長公主對神靈之事一貫虔誠，依我之言，將祠堂關門閉戶，不讓閒雜人等靠近。

大長公主聽罷，道：“此言甚是。”

白日裡，我跟大長公主說過，此地已經行過玄術，乃是禁地，切不成讓我和她以外的任何人進入，不然將招致厄運。大長公主已經全然佩服，一口應下。

不久以後，我回到了房中。關上門，拉上閂，我走到室內，謹慎地把床榻挪開，暴露一角空中。

大長公主瞭然，對勁點頭：“本來如此。”

“這難道恰好？”我淺笑，“太傅手中把握的不過是北軍，而過了司馬門，便是殿中諸將統領，無聖上諭令，北軍中候其他禁衛皆不得入內。太傅住在宮中，正如在甕中。”

月色敞亮，在窗欞外投下微光。

我說：“謝氏忠心者，非太子，乃皇太孫。謝氏自不會去反太子，但對荀氏可一定。”

彼時, 太子妃謝氏已經生下嫡子，且封為了皇太孫。荀氏到了東宮以後, 亦是爭氣，隔年也生下一子。太子大喜，曾興沖沖地去天子麵前濤封, 被罵了一臉無趣。

此法既是江湖把戲，人若多了，不免會被窺出馬腳。但對於大長公主一人，綽綽不足。如我所願，白日裡，大長公主對這般奇異堅信不疑，非常順利。

窗外不知甚麼時候下起了雨，窗戶被風吹得扭捏不已。

大長公主：“可若北軍誓死跟隨荀尚，強入宮中，如之何如？”

“何事？”

荀尚輔政以來，為穩固權威，重用親故。凡與荀氏有些乾係的人，皆受皋牢。

我下了榻，把窗戶關上，換一身衣服。方纔那夢境太實在，一向在循環。回到榻上，我冇有躺下，卻乾脆點了燈，翻開褥子，在席子底下摸索。

八百六十二冊，恰是知名書的數量。

不過銅錢散且散，一千錢便已經重得壓手，以是，我都拿去換了金銀。這也是我要大長公主給黃金的原因。有朝一日我要走人，總不好找一輛牛車來載錢，自是越輕省越好。

即便如此, 太子對荀氏仍寵嬖不減不減, 大家皆知東宮當中, 宮人不畏太子妃, 卻畏荀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