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般話的時候，我不由想起惠風。固然我拉攏的不是讓她跳腳的寧壽縣主，但不曉得她會不會生我的氣。

我哂然，想了想，如此較著麼？六合知己，我固然也亂瞄過彆人，但如果沈衝也在，我絕對隻看沈衝。

這當然不是我在背後搗的鬼，畢竟那是祖父平生堆集，我再回收心切，也不至於如此輕瀆。這些流言要歸功於我那些醉心八卦的村夫，不想祖父常日最煩的那些蜚短流長，現在倒是幫了大忙。

我說：“大長公主之言甚是有理，公子與南陽公主甚為合襯。”

我忍俊不由。

公子嘲笑：“都是不得本身做主，有何不成相較？”

“你必是不肯。”公子卻道，“你連吃食難吃些都要嫌棄，何況是人。”

我內心感喟。公子再好，也到底是仆人。說來講去，他也從未想過放奴，隻要我不是奴婢，誰可拿我配人？

我：“……”

我交代大長公主，那二十枚金餅須在巳時二刻放在神像前供案上，並在兩邊點上兩隻香爐，必以旺火焚香，以告天帝。這些金子是為神仙籌辦的，在正式卜問之前，須得將祠堂封閉，以免打攪神仙享用。

我掐指一算，道：“稟公主，此事中午可行，且待奴婢沐浴換衣。”

我一愣。

我笑笑，看著她，“大長公主可知太子良娣荀氏？”

我說：“無他，便是本日公子與南陽公主同遊之事。”

“想。”

公子轉頭看我一眼：“果然？”

“公子此言差矣，”我說，“騎射蹴鞠乃賽事，瞬息萬變，天然須得諦視，為之吸引乃是理所當然。我既是圍觀不看場中，卻看那邊？”

我看著他神采，感覺甚成心機，也不急著回房，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榻旁。

公子冇說話，倒是一笑。

大長公主麵色沉下。

“這自不必言語。”他說，聲音已規複了高傲的模樣。

他邇來講些豪言壯語的時候，總喜好捎帶上我。固然很讓我打動，但為了不讓他飄飄然，冷水還是要潑一潑。

“公子果然想聽？”我問。

我忍俊不由。公子不愧是被我苛虐了三年，已經甚是體味我。

“嘶……輕些。”公子不滿地哼道。

我則神采安靜，在案前蒲團坐下，取出龜殼銅錢，貞問數次以後，又用八卦推演。

夜色已深，我覺得公子早已經安寢。不料，當我進到房裡，隻見他躺在榻上翻著書，並無要睡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