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好如許,哪怕心底曉得我窮儘此生也夠不著他,也起碼能做到安閒一些。
兩家都把孩童帶了來,在堂上嬉鬨,沈太後亦不嫌滋擾,笑眯眯地給他們犒賞小食。
沈太後又看向公子和沈衝,讓他們二人過來,問長問短。
公子和桓瓖見狀,亦暴露訝色。
我答道:“奴婢恰是。”
“這般威風,不若效仿霍驃姚,請聖上給他封個萬戶侯。”桓瓖常常提起,皆滿口諷刺:
我隻好走出去,在太前麵前見禮。
可惜沈衝金枝玉葉,畢竟不知人間痛苦。這般衣裳都是閨秀穿的,我一個侍婢,再喜好也穿不出去,唯有比及將來分開這裡……我想想,不由歎口氣。
我與公子提及這些的時候,他無甚興趣。實在,他彷彿對後續的各路動靜都非常冷酷,也很少見客。返來以後,他每日待在院子裡,將戰事的各處細節梳理,找來各式兵法細心揣摩,還讓人在院中安插沙盤,重新推演。
對於公子建功之事,雒陽也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怎無用?且看此處。”公子將一枚棋子放在遮胡關上,道,“若將軍已得悉禿髮磐偷襲遮胡關之計,以疑兵誘敵,雄師趁夜包抄厥後,不必慕容顯脫手,亦是全勝。”
穿女裝彷彿也不錯……我內心道。
我內心翻個白眼。
沈衝看我一眼,笑笑,對桓瓖道:“何必你提,我自是記得。”說罷,讓侍從拿來一隻標緻的大漆盒,遞給我。
公子和沈衝也因建功得了爵位,不過比荀凱低些。公子封為萬壽亭侯,沈衝得封虞陽亭侯,桓瓖得封西江亭侯。沈衝從本來的國子學助教拔擢為太子冼馬,到東宮到差;而公子和桓瓖未曾入仕,此番被正式征召入朝。雖是初封,但二人官職皆不低,公子當上了議郎,桓瓖當上了殿中的中郎,都是天子身邊的近侍之官。
我盯著它看了一會,少頃,還是決定將衣裳取出來,走到鏡前。比了一下,是非寬窄恰是合適。
桓瓖倚著憑幾,懶洋洋道:“這須得怪霓生,她若早些算出卦來,我等何至於馳驅?”
當日,殿上喜氣洋洋,笑語連連。兩家分坐擺佈,沈貴妃也來了,笑盈盈地與大長公主一道陪坐在太後身邊,身上的錦衣珠玉葳蕤生光。
沈衝也一樣。
公子笑了笑,隻得道:“是外孫不是。”
“那又如何?”沈衝道,“她本是女子,若非那日她穿女裝,我幾近都忘了此事。”說罷,他轉向我,問,“喜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