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著頭，小步趨往堂上。衛士並未禁止，讓我入內。

我哂然，卻忍不住瞥瞥沈衝，內心一動。他也為我焦急，到處尋我嗎？動機冒出來，又有些可惜，不由肖想。如果我不睡那麼久就好了，挑一小我少景美的去處，在他找我的時候俄然現身……

我摸摸頭髮，歎口氣，泫然欲泣。

兩人都使刀，在廊下廝殺，你來我往，招招狠厲。禿髮磐畢竟大哥，未過量時，垂垂不敵，受了兩刀。俄然，年青人一腳踹中他的胸口，他翻倒在我藏身的花叢麵前。

我不幸兮兮道：“幸而我急中生智，趁他遇刺，城中大亂，才逃了出去。公子，當時我還覺得我再也見不到公子了，好生驚駭……”

在堂上奉養的侍女驚叫逃脫，隻見案幾翻倒，兩邊打作一團，未幾，殿外的兵士衝出去，倒是與殿上禿髮磐的衛士揮刀相向。

這般嚴峻的時候，從那百夫長屍首上取來的腰牌便非常好用。我把臉弄得臟些，凡有攔路，一邊把腰牌亮出來，一邊用先前跟領導學的幾句鮮卑話，罵罵咧咧地獨自往前衝。想來那百夫長確切不是凡人，一起無人敢欄。

“無事便好。”他終究規複常色，對我說，“我和逸之到處尋你尋不見，幾近覺得你死於亂軍。”

我雖也想圖彆性命，但不想引火燒身。現在驀地透露，隻得持續假裝侍女尖叫逃開。

“迷路？”沈衝問，“怎會迷路？”

我一愣，幾近忘了此事。我為了穿上這身侍婢衣裳，脫掉了男裝，以後再也尋不到彆的衣服換返來。不過鮮卑人男女皆著長袍，不同不大。要緊的是頭髮，我將它梳作了女子的款式，未曾換返來。

不出我所料，他見勢不好便想溜走。後院不遠就有馬廄，那當是他為防萬一所設。我隨身帶著一張小弩，隻要他到了後院……可惜，才跑到堂後，阿誰年青人將他截住了。

這是一處後院，沉寂無人。我循著牆根潛行，未多久，隻聽火線人聲突然熱烈，從埋冇處瞥去，恰是前堂。

他瞪著我，死不瞑目。

在這般蕭瑟之地的小城裡，所謂宮殿，實在不過是做得好些的屋子，與淮南鄉間富戶的院子差未幾大。以是，天然也不會有多麼龐大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