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蹄聲由遠及近,上萬匹馬俄然突入鮮卑人當中。那些都是鮮卑人留作預備的戰馬。鮮卑人善於奔襲,出征時必備馬換乘。這些戰馬被人從藏身之處用炊火擯除出來,惶恐失措,有的身上綁了火把,有的韁繩被連到了一起,嘶叫著,將人馬撞開、絆倒,刹時將鮮卑人陣腳衝亂。
如許的人,錢約莫不管用。我對著他笑笑,從馬背上拿起一個酒囊,朝他搖了搖。
“不當麼?”公子發明瞭我的愣神,問道。
有人大喊:“得禿髮磐首級者,賞錢十萬!”
沈衝策馬過來,對我道:“莫擔憂他,跟著我便是。”
“臉太白。”我說著,抓來一點草灰,抹在他臉上。
不過當下,這些都用不著。
“公子走在前鋒,須得打扮像些。不然被人一眼認出來,難道前功儘棄。”我邊說邊給他套上,指指不遠處,“你看錶公子,早已穿上去備馬了。”
這自是厥後軍士們吹牛時,我從他們嘴裡聽到的。
鮮卑人腹背受敵,不得不分兵對於偷襲者。但是過了好一陣才發明,對方竟和他們一樣裝束,夜色當中,分不清是敵是友。
“霓生,你跟從逸之!”公子對我道。說罷,領著士卒,朝縱深之處衝去。
荀尚從熟睡中驚醒,遇襲的通報從四周傳來。他惶恐失措,倉猝船上衣服走出營帳。
沈衝正要舉刀迎擊,俄然見對方倒下,神采有一瞬錯愕。
隻見大火伸展,濃煙滾滾,到處是錯愕失措的軍士,擺脫了韁繩的馬匹在營內衝撞,混亂不堪。
看著他,我感覺公子當真生得好,就算披條破麻袋也是傾國傾城。
我挑著埋冇無人的處所往石燕城走,正策馬奔馳,俄然,一個鮮卑人呈現在我麵前。他奔過來朝我嚷著,一身酒氣,彷彿在問我是何人,為何單獨來此。藉著暗淡的光照,我細心辨認他的模樣,是個百夫長。四周除了他並無旁人,大抵是扼守四周要道的守軍頭子,撇了部下來找個偏僻的去處解酒癮。
因而,在沈衝終究與荀尚雄師會師之時,我趁著無人重視,在混亂當中不著陳跡地離開,往北而去。
夜風中滿盈著血腥的氣味,公子的袍子上的赤色模糊可見,他卻愈戰愈勇,接連砍翻幾騎,與眾騎卒一道,將鮮卑人的陣形衝散。
卻見一個鮮卑人在我側後,胸口被刀尖貫穿,瞪著眼睛倒了下去,暴露前麵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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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卑人不像中原那樣,喜好給統帥配個大旗,幸虧混戰時奉告統統人大將首級在此。不過,仍有跡可循。比如,他們都喜好高瞻遠矚,逗留在高處。再比如,他們傳令靠發號,而吹號角的人,普通就在主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