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胡七郎嘴角一挑,又暴露那副勾人的對勁模樣,譚雅此時也有了辯論的表情,抿唇接著道:“再說,我和你小七哥伉儷一體,你為他就是為我,總之我們伉儷倆承情就是了。”
五更天了,唸了一夜經的譚雅揉揉痠痛的腿,走到營帳門邊,望著內裡淅淅瀝瀝的細雨,聞著泥土的芳香中稠濁著的馬糞氣味,竟奇特地不感覺難聞。
帳外鳴號之聲傳來,賣力關照的軍醫出去勸她歇息,譚雅搖點頭,啞聲道:“睡不著,你去歇吧,有事我喊你就是。”
一夜清雨淋漓,打碎落花成塚。
不管如何說,有口氣就好。譚雅坐在床邊看了半晌,她不想被人瞥見,低頭將臉埋在阮小七手中,那好久含在眼泡裡的淚才滾了下來。
究竟上,自從吳魁說了拔箭今後,她的靈魂就分開了身材,飄飄零蕩地懸在空中,彷彿又回到了剛曉得娘娘冇了的那會兒。
阮小七被拔得悶哼一聲,身子猛地抽搐一下,那血竄出老高來,圍在四周做幫手的軍醫頓時用裹了藥的紗布一層層往傷口上壓堵。
譚雅細心打量阮小七的臉龐,嗯,臭地痞的這張油嘴終究肯閉上了。
“凡統統相,皆是虛妄”,會疇昔的,會的,統統都會的。
譚雅這才靈魂歸位,軟□子,靠在椅背上緩了半天,起家慎重謝過,又問本身能不能出來。
周老三和吳魁兩人不錯眼地盯著那處傷口,見裹藥的紗布換了幾次今後垂垂不再透血,又往阮小七臉上瞧,伸手摸摸脖頸,固然微小總算另有脈搏,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譚雅急道:“我就行!哦,不,不,你還是另派了軍醫隨診,其他的打雜事情就交與我做。”
胡七郎纔對勁起來的神情立即變了味,憋氣半天,最後撇撇嘴甩出一句:“伶牙俐齒!”回身氣哼哼出了營帳。
鬆了口氣的譚雅此時才認識到本身從河曲府水寨來營裡,到現在四五天,這悶熱氣候裡本身竟然能夠幾天不梳洗,身上的衣衫都餿了。
吳魁見再無他事便率先出了帳子,對著譚雅道:“弟妹放心吧,小七兄弟箭拔出來了。”
整整三天,夜夜都是如此凶惡。幸虧第四天的時候,總算不再高熱。
隻是這營地裡都是男人,想要洗漱非常不便,本籌算用水擦擦便罷,還是胡七郎送了一個浴桶過來。
究竟上,這悶熱的氣候彷彿也離她而去了,乃至還冷得讓她有些顫栗。
李瑾焦急起來,一旦周老三回過神來可要不妙,纔要伸手拉她,遠處有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