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阿魚找了個潔淨的酒罈子，去收梅花上的雪。自古梅花雪泡茶都極有風味，阿魚感覺拿這些雪水摻著糯米粉，做些梅花糯米糍，必定也很好吃。

趙長侍可不敢帶著一身酒氣去見太子，便回屋擦了把臉，換了身潔淨衣裳纔去拜見謝懷璟。

昨夜才下了雪，明天卻出了太陽。日光照在雪地上，折出明晃晃的光，氣候雖冷，萬物卻敞亮刺眼，不像前幾日那般陰冷暗淡了。

她這副模樣懵曉得很，卻也有著說不出的敬愛，謝懷璟伸手疇昔，本想揉揉阿魚的發頂，手卻不聽使喚地摸上了她的臉，“不是說想回江寧嗎？先說好了，我們最多在那兒待十天半個月，你可不準賴在那兒不走。”說到這兒，謝懷璟眼中不由劃過一道暗沉沉的流光，但很快又歸於安靜和順，“你還是要跟我返來的。”

外頭更深露重。茶水已放了好久，喝到胃裡都是冰冰冷涼的，謝懷璟卻渾不在乎地喝了下去。一杯冷茶下肚，終究感覺那肉痛如絞的感受減退了很多。

謝懷璟想想也是。因而兩相對視著寂靜了好久。

……就曉得吃！謝懷璟見她不能體味本身的言下之意，就直截了本地說了句：“你是不是該當給我備一件回禮？”

正中午分，兩人坐在一處用膳。謝懷璟說：“等過些日子，氣候和暖些，我帶你去一趟江寧。”

阿魚還覺得本身聽錯了，呆呆地望向謝懷璟。

這般想著，阿魚又感覺燕京的夏季冇甚麼好置喙的了。她低著頭, 小聲道：“好久冇有回江寧了，總想歸去看一眼……起碼外祖父還在呢。”

阿魚正安溫馨靜地喝著蓮藕排骨湯，聞聲這一句，下認識便問：“殿下要在府中設席嗎？”

謝懷璟走上前，把毯子拾起來給她蓋好了，美人彷彿被他的行動吵醒了，半展開眼眸，謝懷璟低笑著說：“阿魚，毯子蓋好，彆著涼了。”

謝懷璟冇有徹夜守歲的風俗，阿魚睡下以後，他也熄燈歇下了。

謝懷璟揉著太陽穴，道：“不必了。”他的神思彷彿清瞭然很多，“你去把趙長侍叫來。”

實在明天謝懷璟本該當進宮用團聚飯, 但入冬今後, 太後的風濕之症就嚴峻了很多, 一向閉門療養，並未去本日的團聚家宴。太後不在，謝懷璟也懶恰當著一眾妃嬪——特彆是徐貴妃的麵，和天子演一場父慈子孝，便推說本身身材不適，冇有入宮赴宴。

謝懷璟望著那柳絮般的雪沫子, 好久冇說一句話。現在他的心莫名地疼得短長, 像被一雙手揪緊了，明顯呼吸如常, 他卻感覺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