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君垂了視線,神采安靜,淡淡答道:“他嗜酒,酣醉後放入百大哥獾,可殺之。”
我點頭,應道:“已是尋到。”
貓妖忙道:“仙子是被壓龍山狐狸洞的那些人害了性命。”
“呸!”織娘啐了他一口,“你們另有臉提大王,若不是她忘恩負義,勾搭內奸,我碗子山何至於到此境地!”
“公主?”蕭山等人還在等著我命令。
不想竟被他說中了。
“包涵?”我反問他,“她既已死了,空留著枯樹也是冇用,不如刨倒了,一把火燒了,也叫她免受風吹日曬之苦,豈不是更好?”
“公主?”織娘也從後喚我,卻被人打斷,就聽柳少君輕聲歎道:“算了吧。”
那封所謂“家書”我曾親目睹過,其言辭文采確不像出自桃花仙之手。這貓妖話裡許是也有幾分是真的。不過其他的,卻就不見得了。
母親曾說我過用心軟,遲早要在這上麵虧損,當時我還不信,眼下看來,竟是被她說中,不但吃了虧,還吃了大虧。
“不消我脫手,我帶了人來。”我說道,又看蕭山,叮嚀道:“叫大師脫手吧。”
她麵龐蕉萃,笑容淒婉,再無了疇前的嬌憨樸重。
她虛脫有力地倚樹而坐,麵如金紙,唇角帶血,眼望著我,啞聲說道:“我被那長生不老所誘,先受海棠利用做下了胡塗事,已是悔怨不已,後又在那狐狸洞屢遭欺辱,落得個半死不活。事到現在,我早就是活夠了。公主若殺我,那便殺吧。”
我抬眼看去,隻見那株老桃樹枝葉枯萎,竟已現死態。
“阿桃!”棗樹精嘶聲叫道。
他卻回顧去看落在前麵的織娘,笑了一笑,方道:“織娘說得冇錯,部屬不是不知白珂缺點,隻是顧及與他的兄弟情分,不忍心罷了。”
王後瞧我安然返來,先是大鬆了口氣,可待聽聞柳少君與織娘俱都是妖精,卻又是心驚,忙把我拉到一旁,低聲問道:“我的兒,這好不輕易把一個妖怪臨時打發走了,你如何又帶回了兩個來?”
我抿唇不語,昂首望得那老桃樹半晌,淡淡叮嚀蕭山道:“刨樹。”
公然,就聽得王後說道:“蕭山做事,最是安妥,我們隻耐煩等候便是。”她停了一停,又來抬眼看我,倒是說道:“等著也是等著,不如我們接著選駙馬吧?一則能夠名正言順地將你接回宮來,二則,也可利誘那妖女。”
棗樹精那邊又是抹淚,感慨道:“如果大王還在,他們那裡敢這般欺辱阿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