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娘不知何時從上麵跑了過來,上前來扶我,口中答道:“是大王派來的神使,手上有大王的親筆手劄。少君細心查對過了的,確是大王手書,這才把兩位公子交給了神使帶走,說是要帶去天庭的。”
織娘悄悄看著我,憂心道:“公主……”
我點頭,抬眼看向柳少君,問他道:“你可知白珂的缺點?”
織娘擰了秀眉,咬牙道:“我跟您一塊!”
“這怎能怨您!”織娘忙道,“若不是您放走了唐僧,真叫大夥吃了唐僧肉,那纔是作了大禍。就憑那孫悟空的本領和脾氣,定要平了我們碗子山的,當時纔是一個也偷活不得。”
不是不想分開,而是已經分不開來,當初她兩個慘死在寶象國皇宮的白玉階前,俱都現了本相,宮人們俱都又驚又怕,鏟走屍首胡亂燒了。待我尋到時,也隻得了這麼一捧骨灰,那裡還分得出誰是誰。
“我能不急嗎?我的孩子呢?”我吼怒,隻覺腦門一陣陣發矇,竟似有些站立不住,“我把他們兩個拜托給你,你到底把人給了誰?”
我抱著那罈子,問柳少君與織娘道:“我想把她們葬回穀中,可好?”
我身形晃了一晃,隻感覺喉間一片腥甜。
織娘又上前來握我雙手,柔聲道:“真的,公主,我們誰都未曾怨過你。”
活著的人不怨,可那些死去了的呢?
正說著,柳少君與那侍衛隊長倒是一同返來了。
織娘那邊已是忍不住哭出聲來,柳少君伸手來撫那罈子,眼圈也是微紅,哽了一哽,方道:“好。”
柳少君微微抿唇,凝眉不語。
織娘歎了口氣,將我攬入懷中,安撫道:“奴婢曉得,當初少君帶著兩位公子返來的時候,就說紅袖她們能夠回不來了,他怕您難過,冇敢和您說。貳內心也一向不好受,感覺是本身無能,纔不得不出此下策,用紅袖和一撮毛去換兩位公子。”
我雙手掩麵,終忍不住流下淚來,澀聲道:“但是死了那麼多的人,紅袖和一撮毛都死了!她們兩個都死了!”
尋個屁!他不但冇去尋過我,就連帶走阿元與阿月,都未曾去與我說過,若非我本身千方百計找來,怕是這平生都不會曉得了。十三年伉儷,多少次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說甚麼平生一世,說甚麼陪我終老,到頭來竟不過儘是虛妄!
她停了一停,又持續說道:“當時,奴婢就和他說,這不是他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統統,不過都是定命罷了。紅袖與一撮毛兩個,既然肯去做這事,她們本身心中也是無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