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我問住,黃袍怪的確是假扮過他,可那景象實在不好向人描述,總不能與李雄說當時黃袍怪變作你的模樣來引誘我。李雄仍在看我,我心中忽地靈機一動,想起個辯白真假的體例來,便就與他說道:“你可還記得我倆住在崖底時,第一頓飯吃的甚麼?”
我內裡穿得薄弱,乍一出來,頗覺酷寒,忙在地上蹦了兩下,這才笑道:“不冷。”
他忽地笑笑,反問我道:“莫非他曾假扮過我?”
呦!他整日不見蹤跡,不想耳目倒是挺靈。
我笑笑,點頭:“信了。”
他先是怔了一怔,隨即便就發笑,將我手從他唇上拿開,輕聲問道:“你怕甚麼?”
李雄轉過身去,麵朝著廊外,手上掐了個決,向著地上輕叩兩下。就見如在崖底那次普通,他所點的那處空中盪出圈圈波紋來,緊接著,一個二尺來高的灰衣小人從波紋中間漸漸爬了出來,恰是那在崖底與我燒火做飯的地精!
他這話問得我愣怔,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同時又覺此人真是奇特,大半夜的跑來我這裡吹簫,竟是扣問我與黃袍怪的八卦事。我笑了笑,對他的題目避而不答,隻嘲道:“真看不出來,你此人倒是個熱情腸,冇準與紅袖能成知己。”
他緩緩點頭,“想曉得。”
李雄未言,隻冷靜陪著我往那邊走。
黃袍怪是不是至心我不敢肯定,不過,他既能邀我與他在其間相守一世,想必的確是有些喜好我的。
我聞言也不覺沉默下來,想了一想,才答李雄道:“這事一言半語難以說清,總之是蘇合轉世尋來了,黃袍怪不能對她失期,我呢,則不想留在此處摻雜這事,乾脆就與黃袍怪一拍兩散,各尋歡樂去!”
李雄默了半晌,方道:“聽聞你――”
不管如何說,畢竟是同在崖底同住了那麼多日子,朝夕相對時雖對他各式防備,此時再見,卻隻覺親熱。我手扒著窗台,身子探了大半出去,仔細心細地將他打量了一番,這才抬高了聲音問道:“李仙君,您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卻跑到我的院子裡來吹簫,是何企圖?”
地精蹦了兩下,忽地用力吸了吸鼻子,似是嗅到了甚麼氣味,麵色一變,立即就鑽入土中不見了。
如果常日裡,早晨少吃些也無妨,可我本日裡又是過溝又是登山的,來回折騰這麼一趟,肚子裡早就是餓透了的,隻才半碗飯,如何能夠頂過漫冗長夜!公然,前半夜的時候睡不著,待到後半夜好輕易有些含混了,卻又被餓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