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退朝後，胤禛撐著油紙傘，再次跟著太子來到惇本殿東次間。

胤禛不喜好雨天，聽到“啪嗒、啪嗒”的雨聲，煩躁的皺眉：“二哥，弟弟餓了，先用飯，飯後再說？”

“福晉, 揣摩出司南和地動儀的兩位早已作古。”太子提示她, 隨即又說：“不過，倒是能夠一試。外務府匠人做出的天球儀, 西洋人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很吃驚。有布羽士幫手，說不定外務府的工匠真能揣摩出自鳴鐘和懷錶。”

“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水池到處蛙。”太子望著門外陰沉沉的天空，“每年這個時節都得下七八天。”

“妾身有一處莊子, 莊上大抵有三四百人。先以石家的名義廣招對西洋物件感興趣的匠人, 把這些人和他們的家眷安排到莊上，工匠無後顧之憂, 一心揣摩鐘錶，妾身感覺比在外務府好。”石舜華想一下, 持續說, “我們不消外務府的人, 曉得的人少，假定過了三年五載還冇揣摩出來，我們想持續就持續，不想持續隨時能夠喊停止。用外務府的匠人，妾身感覺還不敷大哥一人攪和的。”

“那就好。”因石舜華是個女人，太子也就從未想過金玉合座店是石舜華的，不疑有他，“汗阿瑪叫王以誠送來很多奏摺，孤去前院了。”

七八斤的大鯉魚腹中塞滿羊肉，石舜華本覺得起碼得剩一半。但是等她吃個八分飽，長長的魚形碟子上隻剩一副魚骨架。

蒲月初的都城另有點涼，趕高低雨天，屋裡陰冷陰冷的。太子也冇推讓，隻是一想到黃河水患，頓時感覺羊肉湯索然有趣。

“我阿瑪走了快一年了。”石舜華心中一凜，“他給我，我也不敢要。”

太子並不是重口腹之慾之人，見事出有因，便問：“大阿哥也是吃的這個？”

“爺忙去吧。”石舜華道，“妾身也去書房揣摩揣摩招人的事。”

“有您這句話，奴婢信賴冇人敢說甚麼。”阿簫笑道，“回門禮今兒一塊清算出來麼？”

“會的。”石舜華從未想過甚麼都奉告太子，“當初開金銀樓，是我和額娘一起選的鋪子和掌櫃、伴計。大嫂和二嫂不懂鋪子裡的事，大哥和二哥公事繁忙得空顧及，妾身在家時一向是妾身幫額娘打理鋪子。堂堂雜貨店剛開起來的時候，妾身隔三差五就會去店裡一次，金玉合座店的掌櫃都熟諳我。”

石舜華往四周看了看，書房裡冇有空位：“黃金和珍珠、玉石抬東次間，銀子放西廂。阿簫，東宮帳本拿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