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事兒?”我問。
夜,很苦楚,很孤單,無息無聲,像位失戀男士伸直酒吧一角,黯然喝著悶酒,溫馨的,彷彿全天下都酩酊酣醉,睡疇昔普通。
這是一把不算淺顯,也不算特彆的匕首,兩寸多長的淡紅色木質手柄,著力處,摩挲的非常光滑,如有若無透著些古舊味道;手柄末端,繫著一條天藍色小號刀穗,刀穗疏鬆,顯得有些隨便,與古舊手柄相較,應當是比來剛搭配上去的;六寸多長的匕身,刃口還算鋒利,刃尖微微上挑,透辟一絲讓民氣頭髮顫的寒意;它,彷彿見過血;匕身兩側,兩道平行淺凹血槽,平常匕首兩側隻要一道血槽,而這個,竟有兩道,凸起了它的與眾分歧;血槽由手柄頂端,一向延長至相去刃尖三寸位置,如銀線金絲,流利唯美,又若點睛一筆,試圖將這柄古舊的殺人利器,美化為一件高雅藝術品。
莫非,這就是她?我失控後退,如遭雷擊,仿若臨淵崎路,一腳踏空……
“九點多了,淩晨叫你好幾遍都不起來,臉上還一向傻笑,就差冇流口水說夢話了,大師兄,你剛纔做啥好夢呢?說出來讓咱聽聽唄,嘿嘿嘿嘿……”圓分辯完,倆眼冒光,裂開嘴,一張大肥臉上笑得很賤浪。
我瞥了他一眼,不解地問:“我換甚麼內褲?”
想到女孩,混亂交叉的思路,好像有了歸宿,直如趕上了紅燈,全數為之停滯,繼而,腦筋裡,像被風波囊括一空,隻剩下她、全成了她……
圓分捂著腦袋,偷眼瞥著我說:“師兄,我肮臟麼?你做夢都阿誰啥,我肮臟麼,今後你再乾這類事,記得叫我一聲,我跟你一起去肮臟肮臟……”
我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圓分,圓分一臉茫然地衝我聳了聳肩,又搖了點頭。看來他也不曉得方丈找我啥事兒。
就臥床鋪之上,望著被我拋棄在牆角的衣服,像堆曆經亙古的渣滓,內心不免傳出一聲感喟,明天真夠不利,竟然前後落空兩件僧袍,一件燒在古墓裡,一件毀在符咒下,之前從家裡帶來的兩條褲子,現在僅剩一條,彆的一條,臀部位置滿是殷殷血漬。眾所周知,血中含有血小板,與氧氣打仗後便會自行分裂,其目標是讓血液凝固,加快傷口癒合,但是,血如果落在衣服上,血小板還是會分裂,血液很快會乾枯結痂,滲入衣服纖維,很難再洗掉。我那條褲子,也是以即將插手報廢之列。
她這時在做甚麼?我忍不住想道,她會不會像我一樣失眠,嫩白的小手握著玉刻,內心想著玉刻的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