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趙如鬆才深深一歎,終究承認:“我錯了。”
容若已是機警地在中間道:“許將軍一起遠行,非常疲累,想借府衙歇息一下。彆的,許將軍久駐邊關,思念都城風景,要向納蘭公子好好問問,這幾年都城的竄改、當前的局勢,以便回朝應對聖詢,還請大人暫緩用刑。”
他疆場血戰,建功於國,想不到,還冇來得及回京,就讓這小小縣令,看作是隻曉得向權相獻媚,為奉迎皇上而庇護讒臣的奸賊了。
容若雙手抱拳,對許漠天深施一禮:“將軍。”複又轉頭瞪了趙如鬆一眼:“玉靈縣令,你還不出迎嗎?”
但是不等趙如鬆答覆,容若的聲音挾著肝火發作出來:“他雖常常長街奔馬,但可曾真的把人撞死過?他雖拿著金彈子到處亂射,但是,他可曾真用金彈子把人打死打傷過?”
容若語氣一頓,又立即憤然說:“因為他長得姣美,因而就有了一些刺耳的流言。聽多了,便當作真了。你們這些讀聖賢書,學經世道的所謂能臣武將,一個個道貌岸然,正氣凜然,立即認定他是該殺之至的禍端。當然,另一方的天子是絕對不會有錯的,隻是一時被奸人利誘罷了。真是獵奇特的邏輯,好古怪的推論。且莫說這隻是流言,就算這是真的,那也隻是他的私事,要你們多事來批評。被天子愛好,莫非是罪惡?他冇有操縱這愛好去禍國殃民,你們有甚麼來由要他死?”
正中間孤伶伶站著的許漠天等十餘人,立即顯得刺眼非常。
楚韻如自是緊緊跟在他身邊,許漠天則隻能歎著氣,唆使部下,也跟緊了,看住了。
容若冷冷替他們答道:“因為他是天子近人,因為他受天子寵嬖,恰好又不務正業,喜好嬉鬨招搖,你們便感覺他不好?他不求長進,乾卿底事?他可曾在天子眼進步過讒言,可曾攛掇天子,建宮室、增稅賦、選美人、欺忠良?如果他都冇有做過,你們憑甚麼指責他?又或者因為……”
他一口氣說下來,滿腔氣憤,竟似宣泄不完:“又或者是為了他在楚國的事,你們這些君子君子們全當他是叛民賊來看。但對於事情的本相、原委,你們到底又曉得多少?憑一些口耳相傳,早已失實的流言,先在內心鑒定了他的罪。趙大人,你是玉靈縣一方之長,審案斷獄也是你分內之事,莫非你就向來不曉得審案要有憑有據,不成聽一麵之詞嗎?如果大家都似你這般,聽了滿天流言,就定人存亡,那縲絏裡的冤氣,當真要直沖霄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