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用擔憂的眼神看看容若,不忍拜彆,但又知有謝瑤晶在中間,就算容若真有甚麼苦衷困擾,也不便申明,隻得對性德點點頭:“還請你多照看他。瑤晶,我們先走吧!”
是性德一步步走到容若身邊,抓住他的手腕,然後低聲叮嚀:“拿傷藥淨水白布,送到閒雲居來。”
他的聲音低柔,如一聲無法的感喟,又如春季的風,悄悄掠過竹林,他說話的時候,手悄悄按在楚韻如的睡穴上,眼神非常和順地凝睇她,直到就寢的恍忽趕走她臉上的錯愕,直到沉重的眼皮,垂垂掩去眸中的哀痛。
容若對於她們的體貼,反應卻極之淡然:“身為母後和皇叔的人,你們該當對此景象毫不驚駭纔是,如果還敬我算是你們名義上的主子,密報上就彆寫得太多,我不想那兩位無端猜想。”
蕭遠凝睇容若垂垂遠去的身影,笑聲不斷,但是臉上對勁之容,終究化作深深寥寂。
容若還想起家給楚韻如打水洗把臉,才一站起,就覺身上一緊,低頭一看,本來楚韻如一向抓著他的衣衿。
廳內靜得落針可聞,氛圍裡飄著淡淡的血腥味,一滴滴鮮血安閒若的掌心落到空中的聲音,聽到耳中,讓人隻覺胸悶氣窒。
容若心中難過,複又坐歸去,柔聲說:“你放心,我那裡也不去,我不會分開你,我會在這裡,一向守著你,好好睡一覺吧!甚麼事都會疇昔的。”
謝瑤晶縱本來憤怒不甘,但見蕭遙對他的體貼之色,也就不敢再同他辯論,隻悻悻瞪著他。
容若垂首,凝睇她無助的伸在床外的手臂,沉默很久,開端把外袍脫掉,然後再把楚韻如的手謹慎放回床上,為她拉上了一層被子,這纔回身拜彆。
凝香、侍月忙去換了酒來奉客。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容若聲音如哄幼兒,伸手用袖子謹慎地拭去她的淚水:“彆哭了,你都變成隻小花貓了,我帶你回房去,好好睡一覺,就甚麼事都疇昔了。”
就在這混亂的一刻,一隻手及時按在蘇良拔劍半出鞘的手背上,清清冷冷的眼神隻掃了他一下,蘇良手中的勁力,就不知不覺減退下去。
“公子,你到底如何了?”侍月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擔憂已帶點抽泣了。
容若用淡然的語氣說:“人生如夢,行在此中,何謂真,何謂假?當局中人豈能自知。我之前是個狂暴之人,現在是無用之人,會有何遭受都該是理所當然,你們不消自責或是替我難過,那底子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