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嬌怕兒子吃驚,急道:“痕哥,彆起火。兒子剛返來,我們應當歡暢纔是,彆的事情,就彆提了。”
水若寒見爹爹神采慎重,眼神鋒利,身上不由打了個寒噤。花嬌眼望丈夫,含情脈脈。三人都不說話,屋裡鴉雀無聲。
這十年來,每到八月十五這天,五人父母都會定時趕來洛陽,帶些衣物和特產,和五人團聚。早晨大師聚在一起,賞弄玉輪,吃吃月餅,百口團聚,好是高興。那些日子裡,每天有父母陪著,真是幸運。中秋過後,五人父母就又都歸去了。
花嬌語音綿軟,聲若夜鶯,水痕聽了,心中為之一蕩,望向老婆,見她正關愛的看著兒子,心中不忍,肝火頓時消了,拿起茶杯來,一口喝乾,嘴裡咬著薰豆,格格作響。
水痕深知老婆表情,悄悄拍了拍她肩頭,安撫道:“寒兒都返來了,彆多想了。”
水痕佳耦聽了,心中頓時欣喜,相互對望一眼,臉上暴露了甜甜的淺笑,心中都道:我兒真是懂事。
花嬌插嘴道:“隋幫主為人真好。寒兒,你去都城學藝那事,都由他親手安排。但是,但是……”鼻子一酸,道:“我兒當時太小,為孃的又,又怎捨得。”想起兒子七八歲上,就彆了爹媽,單獨出外,這些年來,本身日思夜想,好是思念,這份憂?委曲,彆人怎能體味?一時之間,萬般苦衷湧上心頭,眼圈一紅,眼眶裡滿含淚水,當即揹回身去,低頭掩麵。
水若寒見爹爹俄然生機,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不明以是。
花嬌打量了兒子半天,心中高興,格格笑著,俄然想起還未泡茶,抿嘴笑笑,站起家來,走到櫥櫃前,取出一隻青花瓷碗來,端到桌上。碗裡碧綠碧綠,裝得頗滿。水若寒一看,見是滿滿一碗薰豆。
水痕眼望五隻銀元寶,漸漸伸出雙手,一手抓起兩隻,一手抓起三隻,見水若寒說完了話,眉頭一皺,身子猛地站起,雙手急甩而出,“啪啪”兩聲,將五隻銀元寶狠狠砸在地上,擲入屋角,臉露怒容,罵道:“水淙狗賊,恬不知恥,想騙我兒子叫他伯父,入他幫派,呸,無恥之徒,想都彆想。”“啪”地一聲,拍了一記桌子,好是大力。
提起這“薰豆茶”,在太湖一帶,很馳名譽,雖是家家都有,可也不能小瞧。遵循太湖風俗,從古至今,凡是有客人頭朝進門,為示尊敬,方始沖泡“薰豆茶”,常日裡想喝,隨隨便便的,卻也不易喝到。不是說不好做,而是每年做的數量少,喝的次數卻多,物已稀為貴,天然身價倍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