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貴儀搖著扇子咯咯笑道:“‘虎魄盞紅疑漏雨,水晶簾瑩更通風。’妾身還從未見過劉夢得所寫的避暑亭是甚麼模樣,娘娘也不早說與我們姐妹聽。”
皇後驚詫,“好好的如何會肚子疼?莫不是吃壞了東西?”轉而厲聲責問幾個宮人道:“你們是如何服侍的?!竟連充儀的吃食都不經心!”
日頭漸盛,水閣裡也抽水掛簾,氤氳出淡淡的水霧,湖上十裡芳荷,花香跟著水汽滿盈出去,芬芳芳香。一時宮人們送了桂圓蓮子銀耳羹上來做點心,為首的內侍諂笑道:“曉得主子們在這兒聽戲,膳房才命人從湖裡采了蓮子,特送與諸位娘娘嚐個鮮”
順朱紫也接道:“芳儀好歹是皇子生母,何必與她們計算,冇得跌了身份。”
靜充儀被抬去了明瑟居偏殿,諸妃麵麵相覷,一同到外間坐下。屋子不大,裡外也隻以小葉紫檀的山川屏風隔斷,外頭模糊綽綽能瞥見靜充儀躺在榻上,不時有輕微的嗟歎聲傳來。不一會兒太醫趕至,皇後也不叫他向世人施禮問安,直接叫出來給靜充儀診脈。
蒲月裡暑氣炎熱,除了按期向皇後存候,各宮嬪妃等閒不肯出門,恐怕傷了一身雪膚花貌。也有閒不住的,挑在日光不那麼炙熱的時候逛一逛,卻也多數擇一處水閣亭台,或觀景餵魚,或賞花聽戲。
林雲熙抖一抖手中的箋紙,“先著人去問問皇後如何說。若皇後孃娘給了臉麵,我怎好不給呢?”
張芳儀說罷也略有悔怨之色,轉眸見胡青青捧了時重生果徐步上前一一奉於諸人,心底暗罵裝模作樣,但胡青青奉於她麵前時又不得不命一旁奉養的宮人謹慎接過,勉強暴露一個笑容,忍不住刺了一句:“mm勤謹,當真堪為六宮榜樣。”
張芳儀驚呼一聲,“你如何了?”伸手去扶,靜充儀的宮人見主子神采丟臉,那裡肯叫張芳儀插手,忙擠著圍著上去,嘰嘰喳喳替她擦汗問話。坐在擺佈的嬪妃少不得要起家,扶了宮人的手退一步空出處所來,一時亂作一團。
“傳聞你這兩日去延福殿存候?”
胡青青結結巴巴道:“妾身……妾身能夠等。”
合上票據安排於宮人雙手奉著的描金雕花木盤裡,端起青瓷茶盞飲一口微甘帶苦的茶水。皇後見狀道:“昭儀如何不點一出?”
麗修容再矜持冷酷,也抵不過帝王恩寵之下隨之而來的繁華與風景。為她慶生,又給關內侯和帝姬長臉,她如何不歡暢呢?臉上帶著淡淡欣然的笑意。待到酒酣微醉,更是玉峨傾頹,滿麵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