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再如何操心費心,也彆累著自個兒纔是。”
胡青青從速推讓道:“謝昭儀厚愛,叨擾昭儀清淨,是妾身的不是,不敢再打攪了。”
纔開端動筷,秦路冒著雨倉促跑來,因裡頭擺著膳,他並未進屋,在廊下行了禮道:“回稟主子,禦膳房來人送膳。”
林雲熙笑道:“本就是拿來接待客人的,你不必客氣。”
胡青青位份低,並冇有合適儀製的肩輿車輦可坐,秦路安排了腳快的先去通動靜,四個內侍前後開道打傘,一起護送到雲台殿。
伏案看了一會兒書,耳畔聽到急倉促地腳步踏在積了薄薄一層雨水的青石板上,嘩嘩作響。透過窗子,抬目便見琥琳冒著雨疾步而來,身後跟著一個替她撐傘的小宮女。兩人的裙角繡鞋儘數被雨打濕,髮梢鬢角也沾了水,粘成一縷一縷,琥琳發上的翠玉海棠釵也歪了。
四下宮人一片溫馨,低眉垂眼。
林雲熙微微一訝,“竟如許晚了?”又問她,“賢人那邊如何說?”
如此,賢人對春祭不順的氣憤、對胡為榮的遷怒、對冤枉臣子的憤激、對朝中辯論不休的煩躁會全然轉化為對程家的肝火。
胡青青恭謹道:“妾身自幼隨兄長們讀書,認得幾個字。”
而大要上胡為榮與程家乾係還是密切,太皇太後反而有所顧忌,不能等閒脫手,還要對胡青青關愛體貼,以彰顯程家講信義、重交誼——未曾因姻親一朝式微衰頹而輕賤鄙薄,出雲入泥。
林雲熙截口道:“她是賢人的長輩!賢人推行孝道,你替賢人儘儘孝心,有甚麼不成以?你想說甚麼?嗯?!”
青菱道:“這個奴婢不清楚,不過奴婢出去的時候瞧著琥琳姑姑才返來,主子要不要問一問?”
嗅著兒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林雲熙反倒垂垂安了心,有了睡意。
青菱“哎”地應了一聲,自扶著林雲熙往誹謗榻上。
目光望向遠處描金錯彩的碧瓦朱甍,她臉上的笑意不由淡了一分,恍忽帶著些不安和茫然,隻笑道:“外頭颳風了,我們回屋吧。”
禦膳房奉上來四道菜,上麵都用小火爐子熱著。一道葷的兩道素炒,另有一道是湯品,用豆腐和蝦熬的,味道極鮮美。林雲熙嚐了都說好,不必撤去,叫人拿去幾盤小廚房上來的,就著禦膳房送的吃過。
再於後宮施一筆,把胡青青提出來,慶豐帝看在對胡為榮那一點兒慚愧地份上必不會虐待她,乃至為了給程家、給太皇太後添堵,還會加以寵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