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熙冷眼瞧著,待胡青青實在彈壓不住,方暗中叫人敲打一二。又讓青菱親身上門,和胡青青陪嫁的侍女芳兒說了一刻話,送了些小玩意兒去。
程家已漸失聖心,再施一筆,更要落在絕壁邊上。太皇太後縱有百般策劃、萬般籌算,冇了程家便都是空談!!太皇太後能下狠手害她的孩子,現在她釜底抽薪,毀了程家,叫她萬事成空,遠比殺了她更解恨!
程稷神采變了變,垂著頭應是,複又舔著臉道:“瑜川雖養病,也得閒在家。兒冇甚麼出息,唯有阿爹多調教調教他,也好與侄兒做個伴。”
“臣並非替胡為榮討情,隻心頭有所疑竇。諸人親見,那黃紙在其手上燒不過一半就落地,胡為榮積年焚祝文,都未有此征象,彷彿是燙手才抖落的。”
慶豐帝雖查出貓膩,卻不知此中原因,即使狐疑程家為何開端死咬著要嚴懲胡為榮,但程和那一句出來,也隻會覺得程家是以退為進,才引眾臣爭論不下,最後剛好有個折中之法,可保全胡為榮性命。
手中的筆不知為何驀地滑落,她腦中驀地想起很多很多,最後隻變作一個了了又冷冽的動機:程家會如許倒下麼?
程稷唱諾,笑道:“胡家還要人盯著麼?兒隻怕有漏網之魚走,那胡楊氏還是四品誥命,能請旨入宮,又有一女在宮中,如果去求皇後……”
心頭的鎮靜幾近叫她感覺顫栗,隻要想到程家破敗寥落的氣象、隻要想到太皇太後滿臉灰敗,她就感覺非常稱心!想也不想就拽了紙筆欲寫,醮了墨水的筆尖飽和,才碰到紙便氤開一道烏黑的墨跡。
因胡青青隻比疇前勉強好過上一點,慶豐帝也不甚在乎,隻當她略施善心,一語便帶過了,轉頭去逗兒子。
她順勢依偎進他懷裡,嘟嘟囔囔道:“誰活力了?!瞥見她就煩,我才懶得理她。”
春分過後時氣垂垂和暖,去皇後宮裡存候時剛巧趕上麗修容,她麵色帶著青白,豐潤的雙頰微微凹了下去,肩削腰素,顯得非常清臒。她原是豔若桃李的的姿容,現在瘦下來更有一種清冷的豔逸,雙眸如剪秋水,嬌媚委宛。
見林雲熙還是滿麵冷凝,咬一咬牙,又道:“妾身宗族裡已被人封了口,家中多次遣人去問,都隻說冇有此事,族中安好!可妾身那一名堂叔,還藏在妾身母親的陪嫁莊子上療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