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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趕緊跪下齊聲勸道:“賢人息怒!”
碧芷忍著肝火道:“奴婢方纔瞧了,這南瓜是裡頭加了百合一道蒸,百合清肺養氣,但性涼傷肺氣,主子懷著身孕,雖可入口卻不宜多用。奴婢叮嚀太小廚房多次,不準上這些東西來,他們竟這般偷奸耍滑!”
青菱才衝出去哭就有些悔怨,該和嬤嬤籌議一聲的!但事已至此,便也咬著牙說了。
“吐出來就好!吐出來就好!”
林雲熙略皺了皺眉,想要說甚麼,見碧芷神采惶恐不安,放緩了語氣道:“小廚房一貫是你盯著,我未幾說,你內心稀有便是。”
胸腹間的窒悶疏鬆了很多,隻是疼痛涓滴不減,認識也昏昏沉沉地恍惚不堪。耳旁又彷彿有誰在一聲一聲的叫她“寧昭”,帶著火急的焦心,手上也被微微握緊。這聲音那樣熟諳和密切,她卻自心底莫名生出幾分不耐和膩煩,就像方纔幾欲作嘔的難受,幾近想要揮手把這個聲音趕走,趕得越遠越好。
她說著說著掉下淚來,哽嚥著哭道:“奴婢們遵太醫叮嚀,主子身邊一飲一食一衣一物都是到處謹慎,不敢有半分忽視!小廚房裡除了這兩日,都是由夫人帶著太醫宮人一一檢察,連禦膳房送出去的食材也一樣。奴婢不敢妄言,但主子陡遭不測,還請賢人做主!”
林家近幾代嫡支不豐,林齊與林恒都是獨子,隻要再往上一代方有三位兄弟,乾係倒是遠了。阿爺林齊另有一名阿姊嫁在京中,三年前已病逝,餘下親眷也不消她操心,倒是阿孃何家這裡有三位堂舅、兩位表哥都有女眷,乃至於在河陽故鄉的外祖親舅亦有賀禮。
鄭徒弟略有些不肯定,又驗了一塊,麵色垂垂丟臉,“這烏梅糕裡擱了山查!還摻了薏米粉!”
林雲熙竭力撐著不讓本身昏疇昔,腦中彷彿有一片又一片的空缺飄過。疼痛如同緊箍的鐵環,一圈圈地越勒越緊,她麵色慘白,汗水一層一層地打濕了鬢角。
現在到了年關,外命婦原是要一一貫宮妃朝賀拜訪,到了三十更是要入宮朝賀,覲見皇後。林雲熙雖推說養胎閉宮不見,但總有賀禮連續送來,少不得要一一回禮。
林雲熙一邊聽一邊含著笑,冇一會兒便沉甜睡去。